海淨搖搖頭,她感覺自己的頭很昏沉,她有感覺又要昏迷過去,每次昏迷過去前都有這種感覺。
可是她剛想對他說想睡一會,但是還沒有出口,就再一次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中。
小雲看見海淨形容枯槁的模樣,再一次閉上的雙眼,不禁失聲痛哭,在李牧遠的懷裡,輕輕的捶打他的胸口,他就任由她拍打著,伸手撫摸她順滑的秀髮。
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一個人生命漸漸消逝,有種感覺總是堵在牧遠的胸口,一種很沉重很沉重的感覺,努力想要想明白是什麼感覺,卻想不出,彷彿紮在喉嚨的魚刺,難受的要命。
蘇澤欽的手滑過海淨乾燥的臉頰,不禁濕了眼眶,誰也不知道她還有多長時間,也許是後天,也許是明天,也許就是今晚。
「當,當,當。」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蘇澤欽向門口喊了一聲,以為是護士。可是門一開,他顯然有些意外。
白鷺笑呵呵的進來,還很有禮貌的打招呼,「蘇哥,是我,白鷺,還有印象嗎?」
看著白鷺滿臉笑容,他的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嗓音略帶沙啞,「白鷺。」
頓了頓,看著海淨,又艱難的說道:「你師姐……恐怕不行了……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白鷺收起笑臉,走到床的另一邊,仔細瞧了瞧海淨的摸樣,有些悲傷的說:「還是第一次看就她這麼憔悴。」
轉而又平靜的說道:「蘇哥,我這次來是接她回家的。」平靜讓人會以為他沒心沒肺。
李牧遠扶著小雲,坐在沙發,聽見這話,兩人齊刷刷的向他看去,蘇澤欽也抬頭看他,很是不解,「回家不就更沒有希望了嗎?」
白鷺反而笑了:「放心吧,哥,我會還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師姐的。」
三個人都很驚訝於他的話,醫生不是說已經沒有辦法了嗎!現在這個年輕人怎麼又說健健康康,難道他有辦法?
蘇澤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有辦法?」
白鷺笑了笑,我是沒有辦法,可是師父有辦法,就算師姐死了,大老爺也能救回。
拍了拍姐夫的肩膀,很堅定的告訴他:「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好起來,但是我得接她回去。」
蘇澤欽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倒是並不十分相信這個年輕人的話,可是他既然如此保證,而醫院已然是不能治好,那麼還是讓他將她帶走吧。
「我去送你們。」說完蘇澤欽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要穿上。
「不用送了,蘇哥,你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吧。」然後轉而對小雲還李牧遠,「還有雲姐姐和李哥哥,你們回去休息吧。」
小雲和李牧遠聽見他叫出兩人皆是一愣,小雲不想走,她也想送送海淨,至少要讓她看見他們上車。
蘇澤欽穿好外套正要開門出去辦出院手續。
白鷺微笑著說,「蘇哥,你一會也回去好好睡一覺。」蘇澤欽回頭看看,笑著回了一句,「謝謝。」
見小雲沒有走的意思,白鷺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雲姐姐,能和李哥哥先出去一下嗎?」
李牧遠見他如此說,勸小雲出去,小雲看看病床上的海淨,步子邁出病房。
兩人在外面等著,等了半天也沒聽白鷺讓他們進去,又不敢貿然進入,直到蘇澤欽回來,開門一看,病房裡已經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