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有為雇了人監視我,我機關算盡,最後還是沒能逃脫法網,也許,這就是報應吧?人還是不要做壞事的好。」南春無奈的苦笑道。
「那黃有為不是也被抓了麼,他也付出了代價!」
「他活該!」南春咬了咬牙,「我也活該,不過我沒想到政府還能給我留條命,好死不如賴活著吧!」
「南春,你好好改造吧!」
南春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本來覺得必死無疑,人在將死的時候,能一下子明白很多道理,可能,我到現在才明白,我應該怎麼活,可是,現在只能在監獄裡活了!」
「南春,你好好表現,能減刑的!」
南春點了點頭,說道:「歐陽,聽我的,去和尹凝復婚吧,那件事不怪尹凝,尹凝是個好女人!」
歐陽南無奈的歎了口氣,尹凝和南春就像是兩家旅館,他已經錯過了尹凝那家旅館,剛剛想到南春這家,卻發現南春這家已經關門了,他該怎麼辦?
「歐陽,尹凝如果有時間的話,讓她來一趟,我有些話想和她說,好麼?」
歐陽南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尹凝今天的一切可以說都是拜南春所賜,而南春也付出了該付的代價,一個家庭破裂,一個身陷囹圄,這對姐妹再次見面,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南春,你找我?」尹凝靜靜的問道。
看著這位昔日的同學加同事,想著自己今天的一切,尹凝實在不知道是該安慰她還是該恨她?
「尹凝姐,你恨我麼?」
尹凝淡淡的一笑,說道:「都過去了,你好好改造吧,我們……等著你出來!」
南春一笑,說道:「尹凝姐,你還是那麼會安慰我,我已經和歐陽說了那件事,你們復婚吧!」
「我們離婚雖然是和你有關,但是有些事偶然中存在著必然,也許,我們離婚是對的,我不是一個好妻子,更加不是一個好媽媽!再說吧!」尹凝咬著嘴唇說道。
「可是,甜甜需要媽媽,尹凝姐,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我願意把我的一個角膜捐給甜甜!」
尹凝大吃一驚。活體角膜移植,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愛心?
南春雖然被判無期,可是,依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在監獄裡,她一樣需要眼睛,而且,她和甜甜並沒有什麼關係,這怎麼可以?
「不,不行,不可以!」尹凝急急的說道。
「尹凝姐,你聽我說,」南春冷靜的說道,「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一直在想,雖然,我讓你們離了婚,但是,受傷害最大的並不是你和歐陽,而是甜甜!甜甜還那麼小,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她更加不能只有一隻眼睛,你當我是補償也好,贖罪也好,希望你能同意,這樣我的心裡也好受些!」
「不行,就算是捐,也是我捐,我不能接受!」
「尹凝姐,我們從上學一直到現在,你應該瞭解我,我做事一向乾淨利落,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那也不行!我不能這麼做,再說,你也不欠甜甜的!」
南春搖了搖頭,說道:「尹凝姐,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等著從我的屍體上摘眼球吧!」
「南春,你別亂來!」
「我認真的!」
「我回去想一想,我和歐陽商量一下,這總行吧?」
南春點了點頭。
「什麼,她要把角膜捐給甜甜?你同意了?」歐陽南聽了尹凝的話,大吃一驚。
尹凝搖了搖頭。
歐陽南輕輕的歎了口氣,南春的這個決定就像是一塊石頭投進了歐陽南的心田,本來心如死灰的他不禁起了圈圈漣漪。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非親非故,即便是無期徒刑,誰又會願意主動失去一隻眼睛?南春,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你在想什麼?」尹凝見歐陽南沉吟不語,不禁問道。
「哦,沒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不能接受!」尹凝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歐陽南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我怕她會幹傻事。」尹凝擔心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
「我離開的時候,南春說,如果我不同意就等著從她的屍體上摘眼球吧,我有點擔心!」
「應該不會吧?這樣吧,下個月探視的時候,我去勸勸她吧!甜甜的事,我們再想辦法!」
尹凝歎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先這樣了。」
醫院的走廊裡燈火通明,卻沒有人走動,只有間或從病房傳出的咳嗽聲。
江凝雪看了看表,已經快1點了,她伸了個懶腰,暗中祈禱,但願今晚不要再收病人,否則真的要累死了!
齊天夾著病歷夾從病房走了出來。
「齊天?」江凝雪笑道。
「你幹嘛那麼笑?」齊天被江凝雪笑的不禁有些不自在。
「葉謙姐離婚了,你還不努力麼?」
齊天無奈的一笑,說道:「小丫頭,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8床急查個血氣,去幹活!」
「大哥,快1點了!」
「快去!」齊天嚴肅起來。
江凝雪只好乖乖的去拿器械。
「真是醫生動動嘴,護士跑斷腿!」江凝雪不滿的嘀咕道。
齊天笑了笑,權裝作沒聽見。
掛號窗口前,四個人正在那裡打牌,旁邊還東倒西歪的睡著一些人。這種現象在醫院很常見,前面打牌的是專業倒號的,而後面和旁邊才是一些熬夜排隊的病人家屬,因為真正的病人家屬是沒有精力和心情在那裡打牌的。
江凝雪端著血走過,對這一切她早已司空見慣,根本沒心思去看。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鼓,江凝雪不禁轉過頭去,一個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卻是那天白天她插隊的時候,帶頭起哄的那個男人,難怪當時江凝雪就覺得他很面熟,原來他是個號販子,這醫院就是他工作的一畝三分地!
江凝雪的嘴角泛起一股微笑,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