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指,不小心,把報道滑回最初那一則。
是夏櫻和閻宸。
剛才看的時候,蘇未央也沒有什麼感概,但現在再次看,胸口竟有一陣納悶。
她垂下眼簾,自己有些許難以掩飾的悲痛,不想讓誰看見。
回到家裡後,明顯的,閻家的傭人對蘇未央的態度都大大轉變。
與其說變得更尊重她,倒不如說他們更懂得如何巴結吧。
但是阿諛奉承對蘇未央而言,一點作用也沒有。
夜深,蘇未央難眠。
輾轉反側,卻被腦海中的畫面一次接一次地喚醒。
越是隨著時間過去,就越不能輕易讓夏櫻和閻宸在一起的畫面揮之過去。
大家都熟睡著。
蘇未央感到無聊,忽然想到酒吧玩一玩。
現在的她已經不用再擔憂太多了,這次手術把晶片挪走,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忽然想到了蘇燁。
即使蘇燁對自己已經沒有感覺,也不至於那麼長時間也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吧?
於是,蘇未央發了一條短信給蘇燁,內容寫的是【手機的主人在我們手上,如果你救她,就馬上帶一百萬現金來XX2酒吧!】
知道蘇燁是聰明人,蘇未央還故意加上一段錄音,聽起來像她被人困著了嘴是難耐地發出的聲音。
當蘇未央來到XX2酒吧時,早已看見蘇燁在大廳裡打探著這裡的環境。
蘇未央笑了笑,自己這樣是不是很邪惡,不厚道呢?
「有沒有看見一個這麼高,頭髮這麼長的女?」
蘇燁在吧檯前,向酒保問道。
酒保呆呆地看著蘇燁,良久後,才問:「是不是%¥#¥@#……」
「對!」
蘇燁驚喜,沒有想到一問,便有下落。
然而酒保聳聳肩:「現在,你要找那個女人?」
「你知道她在哪裡?!快告訴我!」
酒保無奈地伸出手指。
指著蘇燁的後方。
蘇燁連忙轉過頭。
蘇未央就在蘇燁身手,看著他可愛的行為,然而她沒有覺察到蘇燁突然轉頭。
她還想用手蒙住她的雙眼,給他一個驚喜。
然而因為兩人靠得太近了,蘇燁一轉頭,唇,竟然擦過蘇未央的唇瓣。
儘管蘇未央反應極快地推後一步,但是仍然擦了一下。
蘇展頓時啞口無言。
自己剛才,竟然親了未央?!
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纏繞著他,讓他不能壓制狂亂的心跳。
「未央、未央……你怎麼會……」蘇燁雙頰已經紅了一片。
他無法相信,剛才如夢境一般的畫面是真實存在的。
「蘇燁,這不像你的做法呢。」
「嗯?」
「不來找我,讓我主動去找你。」
「短信是——」
「假的,你不肯見我了,嗯?」
「未央……」
蘇燁沒有正式地,回答蘇未央的話,只是難以置信地重複著蘇未央的名字:「未央……」
她說的是真的嗎?
她想見他?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幫你?」
應該是有事相求吧。
蘇燁眸子馬上黯淡了一下。
蘇未央搖搖頭。
「我可以將你這種想法理解為不自信嗎?」
「不自信?」
「我就不能像你才見你嗎?」
「……」
「還不信嗎?難道是需要——」
驀然,蘇未央將唇壓在蘇燁的唇瓣上。
蘇燁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實。
是夢嗎?
這美好的感覺也是夢嗎?
但是,即使是夢,他也很想去享受它……
這種觸感非常美好。
是屬於蘇未央的。
這樣美好的,和愛人一起的吻,即使是幻像,也在幻滅前,是值得珍惜的。
「啪——啪——啪——啪——!」
一陣鼓掌的聲音響起,讓兩人停止了這個吻。
停下來,蘇未央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痛依然。
果然,不是和閻宸接吻,自己就沒有任何感覺麼?
自己真的愛上閻宸麼?
但是,閻宸他會喜歡漫漫和哲哲麼?
蘇未央的腦海混淆一片,她所有的困惑,都被鼓掌的人打破:「好啊,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聲音是冷嘲熱諷。
是夏櫻?!
蘇未央連忙一手推開蘇燁,映入眼簾的,是夏櫻和……被她緊緊牽住了手的閻宸。
這副畫面,對自己而言,應該毫無傷害力,更不需要有一點在意,但是蘇未央卻感覺到自己很不好受。
閻宸此時看著自己的表情——很淡漠,沒有溫度。
為什麼會這樣?
蘇未央反覆地問自己。
在問,為什麼閻宸看向自己的眼神,會如此生疏。
又彷彿在問:為何自己會被閻宸的冷眼而刺傷——
「未央,剛才的畫面,你很在意嗎?」
離開酒吧,在疾飛的車上,迎臉而來是刺冷的風,蘇燁專心地開著車,聽起來很隨便地問道。
「沒有。」
蘇未央打開在車上的啤酒,一飲而下。
「聽說閻宸他腦出血,失憶……是短暫的,只要淤血褪去後就——」
「就可以恢復記憶?」
不是疑問,而是反問:「蘇燁,你不喜歡我嗎?」
蘇未央從未如此開口問過蘇燁。
蘇燁搖搖頭。
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讓她得到幸福嗎?
喜歡一個同樣愛自己的人,才是幸福啊。
正如蘇未央曾說過的,蘇燁是個大笨蛋。
那時候,是誰在暴雨中,打著傘淋著雨,去找她?
又是誰像個傻瓜似的,逞強抱著漫漫到醫院?
其實,與其說蘇燁是大笨蛋,倒不如說他是最聰明的一個吧。
他知道,愛情要的是相互,而不是單方面的情感。
要多努力,多少付出,注定沒有愛情的,無論付出多少都是等於0。
博得的,只會是同情。
而蘇燁認為,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閻宸受的傷,是因為蘇未央。
而閻宸對蘇未央的態度,是愛,蘇燁在暗中,已經讓雁九調查過。
蘇燁也知道,夏櫻現在是乘人之危,得到了閻宸身邊的位置。
所以……
「未央,不要掩飾自己的心了,和閻宸在一起吧。」
「……蘇燁,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
「未央,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你不去承認。」
蘇燁把車停下。
看向蘇未央:「你不是想成為一個強者麼?」
「這和強者——」有什麼關係?
「作為一個強者,不是實力最重要,是心理素質的強。」
「你覺得我的態度是婦人之仁?」
「不是,和婦人之仁無關。」
「那麼是——」
「不肯承認自己的愛一個人的心,是懦夫所為!」
蘇燁慎重地開口。
蘇未央點點頭,冷笑。
對啊,懦夫。
「蘇燁,你覺得我應該要和閻宸在一起?」
「……對。」
「你真的希望,真的那麼喜歡我和閻宸在一起?」
「……」再問,蘇燁思索很久,才點點頭:「嗯。」
「那好吧。」
蘇未央冷笑:「哈哈哈……那我就如你所願,和他在一起。」
她要做的,不過是搶走夏櫻所擁有的!
而如今,蘇未央和夏櫻未完未了的鬥爭中,閻宸,成為新的爭鬥品——
黑醫院裡。
夏櫻被打發走,神授為閻宸檢查傷勢。
「這種程度的傷……」
神授把聲音拉得很長,良久後,他才輕輕地笑了:「怎麼可以騙到所有人,你失憶了?」
「……」
閻宸沒有說話。
他確實沒有失憶。
為何要這樣做呢?
不過是想找一個更好的理由,離開閻家吧。
這個時機和理由,最好不過了。
閻晉對母親的態度,一直很糟糕。
到底是為何呢?
這是閻宸一隻思考的問題。
直到後來,他才認知到在他們的父輩,發生了很一些讓今人聽起來,是笑話的事兒。
最初,閻宸的母親懷的身孕,是和桐承的父親共同的孩子,即是桐承的兄長,閻宸。
但孩子還沒有出聲,閻晉便強娶了這名女子。
這才有後來,懷著閻晉骨肉的袁雪,被蘇展搶走的復仇。
不知情的人會問,為何蘇展要向閻晉如此報復?
原因很簡單,就是——蘇家和桐家的血脈,是來自於同一條根。
「話說,閻少你裝失憶還要多久?」
即使是知道應該改口叫桐少,可是神授也是改不了口,閻少好聽很多。
「我懷疑——」
「啥——?」
「我身邊有內賊。」
「內賊?!什麼內賊?!」
神授心虛地,響起自己在蘇未央身上弄的小惡作劇,不會是指他那寫芝麻綠豆的小事吧???
「HAK的股份、閻權的運轉,全部都發生很大的問題。」
「啊?!這是——」
呼,要是說到HAK和閻權,那就一定不關他的事了。
可是,HAK和閻權?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閻家麼?還顧這些不屬於你的財產幹嘛?這些不是已經屬於……對!這些變為自己愛人的擁有品,你心痛了?」
「……」
「閻少,你在愛一個人呢,你懂得什麼叫愛麼?哈哈哈哈哈……」
神授瘋狂地笑起來。
他想到一個很有可能成為閻宸的口中的「內賊」的人。
「你現在在桐家,桐慕寒對你的態度如何?」
「不會是桐慕寒做的,他不可能知道那麼多——」
「我也知道不是桐慕寒做,但是,桐慕寒他可以利用閻家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去掌控和背叛閻家。」
「你的意思是指——」
「閻少,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說你啊,真的像閻素所說的——心太仁了,你豈會不知道。」
閻宸又豈會不知道,最值得懷疑,甚至是確定的人,就是墨青呢?
只是他不希望墨青這樣做,也期待著他回頭是岸而已。
可是,閻宸真的不夠堅定地讓自己變得冷血,有這樣的仁義存在,就只會成為他心中那些無法道別口的憂傷——
幾天後,酒吧裡。
正如神授所說,面對叛亂的內賊,要的是夠心狠手辣。
其實,閻宸是能夠做到的。
即便是墨青,也一樣。
「閻……不,BOSS,雖然現在我不能叫你閻少,但是——」
「但是我還是你的BOSS?」
墨青點點頭,閻宸能明白自己,那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啊。
「墨青,在桐家,有一個很討厭的人,他表面上和我很好,但是接近我卻是另有目的,你說我該怎樣懲罰他?」
「這種人,要慢慢地折磨他。」
這是一貫的風格。
「慢慢折磨?要這樣折磨?」
儘管看見閻宸的有別於平時,但是墨青還是順暢地開口,道出一系列折磨人的方法。
都是極度殘忍,有不同的程度,不同的折磨傾向。
「哈哈哈……」
閻宸優雅地大笑了幾聲。
然後就緩緩地問道:「你算不算是桐家的人呢?」
「我……我雖然是跟著BOSS你的,但你知道閻家對我有恩,所以我還是閻家的人。」
「有恩,所以懂得恩將仇報?」
「BOSS你的意思是……啊!」
突然,墨青的脖子被掐住。
之間閻宸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那種毫不在乎,讓墨青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