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兒眼眸緩緩地閉上,臉上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示意著劍鋒開始拔針。
如果說拔第一根針的時候,蘇沫兒還是被幸福圍繞,不知道疼痛,那麼拔第二根針時,幸福已經所剩無幾了,到第三根針,蘇沫兒已經開始開始「享受」那非人的疼痛了。
汗液不停地從兩人的額上滲出,這暴雨梨花針實在是威力強大,大部分針都已經沒入了蘇沫兒體內,如果不是劍鋒眼裡好,內力深厚,根本探查不出那針落在何方。
拔到第十根針,蘇沫兒蒼白的臉色已經疼得發烏了。
汗如雨下,蘇沫兒使勁全身的力氣拉住劍鋒。
「別,別拔了,你發發慈悲,一次全給拔了,別這樣折磨我了啊!」
劍鋒心中不忍,他不是不想一次性全部拔完,只是那種做法,產生的疼痛豈止現在的十倍百倍,完全就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見劍鋒猶豫半分,蘇沫兒也明白了什麼,這就是拔一根頭髮,和拔一百根,一千根頭髮的區別,一個不好,頭皮都掉下來了,能不疼嗎?
「拔!」
蘇沫兒狠狠瞪了一眼劍鋒。
劍鋒回頭給了蘇沫兒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還等什麼啊?老娘都快死了,你在這跟我賣萌?快拔呀!」
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劍鋒其實很納悶,蘇沫兒怎麼會突然這麼有活力,罵起人來,一個鈍都不打!
「你忍著點!」
劍鋒說完,臉上表情迅速凝重了起來。雙腳馬步分列,兩隻手在蘇沫兒的身子上方盤旋不已。
慢慢的,蘇沫兒感覺自己的胸前有一股摹名的力量在流動。
劍鋒雙手微微一動,蘇沫兒只感覺胸前噌地一下,所有的針似乎都向上跳動了一下。
「啊!」
蘇沫兒下意識的喊出了聲,緊緊只是跳動了一下,蘇沫兒就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了,彷彿自己要死了一般。
只是不待蘇沫兒反應過來,劍鋒兩隻手瞬時拍到了蘇沫兒的腹側,一隻隻帶血的銀針頓時從蘇沫兒體內魚貫而出,落到了地上,一瞬間,蘇沫兒的胸前被鮮血覆蓋了。
蘇沫兒疼得昏厥了過去。
等到蘇沫兒再次醒來,是被嘴中的一股粘稠,惺澀的液體熏醒的,下意識地噴了出來,蘇沫兒一睜眼,赫然發現剛才噴出的是一口毒血。
「這銀針只是被淬上了普通毒藥,若是暴雨梨花針本身搭配的毒藥,恐怕你早已命喪黃泉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聽著劍鋒的話,蘇沫兒蒼白的臉上有了幾絲血色,只是胸前還隱隱作疼,這才發現胸前有幾處較大的傷口,但是血跡似乎並不是很多,顯然已經被劍鋒擦拭過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蘇沫兒在想什麼,劍鋒臉色微微紅潤。
「拔針之後,你胸前全是血跡,所以我才擦了一下!我……」
蘇沫兒煞有介事地看著像是在低頭認錯的劍鋒,不覺有些好笑,這還是那個冷酷的第一殺手嗎?完全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嘛!
「這傷口這麼大,你總得給我包紮一下吧!」
蘇沫兒撅著嘴,似乎是在責備劍鋒太不細心了。
劍鋒卻是若有所思地道:「我這的金瘡藥都是普通貨色,給你用了,會留下疤痕的,我一會送你去王府,蕭墨軒那裡有上好的金瘡藥,自然能令你完好如初!」
「什麼?送我走?為什麼?」
蘇沫兒有些不樂意,一副死也要死在這小破屋裡的意思。
「我還有任務,這小木屋只是我偶爾的棲身之所,大半時間我都在外面的!」
劍鋒輕輕地將衣服給蘇沫兒披到了身上。
「任務?還是那個背後紋有牡丹的女人?」蘇沫兒試探著問道。
沉吟了半晌,劍鋒低聲一句「是!」,就抱起蘇沫兒,向外走去。
腳不沾地,劍鋒只是靠著腳下那一根根青草,便如疾風一般的向前飛去。蘇沫兒輕握著劍鋒的手,滿足地打著小盹。
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房內了,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抓住劍鋒,卻發現劍鋒並不在房內,於此同時,一道不大不小的石頭爆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而自然是引得了王府上下的注意。
蕭墨軒趕到的速度出乎了蘇沫兒的預料,幾乎是爆炸聲響起的瞬間,他就衝了進來,看來他是正在這附近。
「沫兒?」
蕭墨軒有些驚訝,他早就聽派去的侍衛回報,說是蘇沫兒被一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救走,但是卻不想這黑衣人的武功竟然高到如此程度,大白天的抱著蘇沫兒回到王府,竟然沒有人發現,這讓他不禁有些害怕,如果那人要來取自己的性命,恐怕自己還真沒有辦法擋得住。
「沫兒,你身體怎麼樣了?我聽說木家那王八蛋用了暴雨梨花針!」蕭墨軒顯然很是憤怒,對於蘇沫兒,他是有那麼些感覺的,自然對於敢於傷害蘇沫兒的人,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沒事,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只是……」
「只是什麼?有什麼你儘管說!」蕭墨軒見蘇沫兒有些吞吐。
「能不能借我點上好的金瘡藥?我可不想肚子上留疤!」
看著蘇沫兒嘟囔著小嘴,蕭墨軒啞然失笑,「這還用借嗎?你放心,我馬上派人到宮內去給你拿最好的金瘡藥,那可是貢品哦!」
「真的?」
「當然!」
蘇沫兒嘿嘿一笑,「那你多拿個十來二十瓶吧,我也好留著備用啊!」
蕭墨軒那張臉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