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拍拍,口裡溫柔的呢喃著安慰,她的身體慢慢柔軟下來,不再那麼僵硬。
「蘭兒別怕,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席擇天一下下輕拍著她的背,好像一個母親在哄寶寶睡覺,聲音那麼的輕柔和寵溺。
他的懷抱讓她很安心,竟開始有些依賴起這個懷抱。
林若蘭不明白,明明胸口的傷有時候還會隱隱作痛,而她對他的恨卻減少的那麼快,甚至恨不起來。她怒力去回想那些能恨他的理由,比如他們的婚姻,比如他的背叛,比如那個失去的孩子。
可是那一切都顯的那麼蒼白無力,空洞洞的,就好像那不是發生在她身上一般。就好像看了一部很長的小說,那些大致的重要內容記得很清楚,但努力去回想,那些細節都那樣的模糊,顯得很蒼白空洞,而她覺得自己的記憶就是那樣的。
是因為腦部受傷的原因,還是其它的?
冷雨欣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為什麼她會喊她季若蘭,而不是林若蘭?
很多很多的疑問在心頭,她自己卻無法解開。
再回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在那個生死關頭,她只覺得腦子一片恍惚,身體已經反射性的做出了反映,那有力的手指就好像不是她的,揮向黃金煥的玻璃頸竟然那麼的速度精準,甚至在他扣下機板的時刻,她還能靈活的側過身體,子彈就從她的眉前飛過……
那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有某種力量,就好像練過很多年武術的人,當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脅的時候,身體的自然反射竟比腦子要快很多。
是她忘記了太多了嗎?
將她的睡衣整理好放入浴室,然後將發呆的她從床邊把起,浴缸的水已經放好了,他伸手測了測水溫,站起身望著她憔悴的容顏輕柔的說道「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當林若蘭從思緒中回神時,人已經被抱到了浴室,原本寬大的浴室,多了一個他,顯得如此的窄小,甚至連呼吸心跳都聽的清楚,她蒼白的臉不由的染上了一些紅暈。
沖了個涼人舒服多了,可是心裡的不安卻不曾減小,那個黃金煥倒在地上抽搐的模樣,在她腦海一直揮之不去,她是恐懼的,心裡那麼的亂,如果讓外界知道泰鴻國際的未來接班人是個殺人犯……
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就在她還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席擇天已經一個電話將事情搞定了,麗晶酒店會將秘密錄製的錄像交給警方,而他們只不過是出於自衛,加上兩個膽小的證人有利的證詞,當然還得花上一筆錢,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掛掉電話,朝樓上走去,他知道這個時候,她一定是擔心的睡不著覺。
一陣冰涼的感覺觸到她腳心,她才從不安中回過神來,低頭看著席擇天將她的腳握在手心,將創可貼粘在她被玻璃劃傷的傷口上。他的動作很輕很輕,深傷會弄痛她一分一毫,柔順的劉海遮住了他光潔的額頭,那雙眼是那麼的專注溫柔,她望著他俊美的五官心頭一股暖流在流動。
「雖然傷口很淺,處理不好一樣會發炎流濃。」他抬起頭溫柔的笑,白嫩的雪足還被他珍惜的握在手心不願鬆開。
「謝謝」她連忙別開臉,深怕他會發現自己臉上的羞澀,玉足也從他手中抽出。
「時間不早了,快睡吧。」他的聲音有些略帶沙啞,站起身為她掀起薄被讓她躺下,那動作說不出的體貼,又讓林若蘭心裡一暖。他的聲音好像帶著讓人安心的魔力,讓她輕輕的躺下了身子。
她今天穿的是淺紫色的睡裙,如玉的手臂在紫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細膩,染著紅暈的臉美的不可方物,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清爽的短髮襯的臉更加的小巧精緻,粉嫩的唇嬌羞的輕抿著。
他的眸色變的更加的深沉,兩把火在幽深的黑眸中燃燒,手中的動作不禁的加快,薄被密密實實的裹住了她的身體,彷彿多看一眼,他就會克制不住自己將她壓在身下。
將房間的燈關掉,把她床頭的檯燈打開,他知道這是她的習慣,淡黃色的燈光在房間亮起,那樣的柔和。
「不要走」她的手從被子裡伸出,緊緊握住他欲離去的手哀求道。
「放心,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可以安心的睡覺了。」他的聲音更低沉沙啞了些,沒敢回頭看她,在淡黃色的燈光下她更顯的嫵媚,他的身體就像著了火一般……發熱。
她以為他是在說謊,為了讓她安心睡覺所以撒謊,她認識的黃天根本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仍然很感激,她的心依然那樣的溫熱。
「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好嗎?」她睜著漂亮的鳳眼滿臉羞澀的望著他。
他的心猛然一震,然後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麼……留下來吧。」她的聲音那樣的嬌柔,說完連耳根都紅透了,手緊緊抓著薄被。
聽了她的話,他的全身繃緊,心亂了節奏的亂跳,可是腦海裡卻浮現了在妍兒墓前的情影,她是那麼的絕望,那麼的恨他……他還可以嗎?
「就這麼認定我不會開槍嗎?」看著他面不改色的樣子,她緊緊的握住了槍,太久沒有開口說話,她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蘭兒,你終於醒了,我好開心。」他笑,那笑容真的很幸福,他就像看不到她手中握的槍一樣,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那時他真的是很激動,激動到他的心臟都在顫抖。
她終於清醒了,她不知道他有多麼的渴望這一天的到來。
「不要過來」她激動的怒吼,握住槍的手有些顫抖,望著他的俊臉,放在板機上的手始終使不上力。試了好幾次,她仍然下不了手,淚為她的不爭氣而落了下來,為什麼他一次又一次的害怕自己,而她卻始終對他狠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