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步騭和陳群等人,在襄平城外搭建木柵欄,而後採用諸葛亮所說的冰雪築城之法,一夜間便築起高達三米的城牆。
這也就說明,諸葛亮的冰雪築城之法,可以實行。
如今才是初冬,夜間氣溫就有零下10℃。可以想像,隨著進入隆冬,氣溫一定會越來越低,以冰雪築城的速度,也會隨之加快。只不過,要想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在八百里的道路上修築十座城池,需要大量人力。好在劉闖現在並不缺少人力,數萬遼東俘虜,足以擔當重任。
「單是對公孫康,恐怕還遠遠不夠。
既然高句麗人和夫余國人都有可能會出兵夾擊,也要做好準備。
我以為,可以命魏延和龐德將軍,各領三千人馬,在大梁水和小遼水沿岸修築軍寨……既然冰雪築城可以動搖公孫康的軍心,為何不能以此手段,來震懾各縣豪強,以及那高句麗人和夫余國人?試想那玄菟郡人一夜醒來,卻發現對岸出現兩座城池,又將會是什麼心情呢?」
閻柔向劉闖獻策,立刻得到了劉闖的贊同。
冰雪築城的成本不大,關鍵就是人力。
「如此,我們便在候城城外,修築兩座冰城。
命魏延率部屯駐小遼水,龐德在大梁水上游建造冰城……嗯,若只這樣恐怕還有些不足,傳我命令,立刻使麋芳前來襄平。伯正,我記得你精通夫余語,可願意為我出使一遭夫余國?」
閻柔聞聽一怔,旋即明白了劉闖的意思。
相比高句麗,夫余國對遼東的威脅並不算太大。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夫余國對漢室朝廷,心存歸附。
只不過這些年來,漢室朝綱不振,社稷衰頹,以至於夫余國對漢室朝廷,也不似當初那樣恭敬。
可說到底,夫余國國力並不是太強。
但若想要強攻夫余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夫余國的面積很大,其治下包括後世的黑龍江和半個吉林。與其對夫余國征伐,倒不如懷柔為主,徐徐圖之。只要解決了夫余國的麻煩,劉闖便可以全力對付高句麗。此時的高句麗,還遠遠達不到隋唐時期高句麗的強大。
若不能徹底解決高句麗的威脅,日後劉闖即便南下中原,也難免會有後顧之憂。
閻柔是個聰明人,從劉闖對待夫余國的策略,便看出了劉闖下一步的計劃。他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躬身道:「柔願從皇叔吩咐。」
這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主公!
是不是明主,閻柔雖然還說不清楚,但他覺得,劉闖足以讓他效力。
「皇叔!」
「嗯?」
「柔還有一個請求。」
「講!」
「他日若皇叔對高句麗用兵時,閻柔願隨軍入高句麗,奪取國內城。」
劉闖看了閻柔一眼,輕輕點頭。
「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使伯正為帥。」
雖然不清楚,閻柔為何對攻取高句麗如此感興趣,但從他的眼中,劉闖卻看到了一絲狂熱。
高句麗必須要消滅掉!
這是劉闖早在入遼之前,便已經定下來的計劃。
不僅是高句麗,還有三韓……那才是劉闖的真正目標。奪取三韓,便等於有一個穩定的牧場和農場。同時,三韓國力虛弱,將之消滅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到那時候,整個遼東便等於有了一個穩定的大後方,才算是真正的安全。更不要說,劉闖前世對三韓就沒什麼好感。
三韓有很多人口。
三韓更有很多物產……
而這些,都是劉闖現在最為需要的資源。
若想要發展壯大遼東,不取三韓,如何能夠穩定後方?
至於夫余國……
劉闖心中不禁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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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十月末,劉備於下邳,將袁術擊潰。
袁術在北上之路被封鎖的情況下,不得不率部返回壽春。次年六月,袁術退至江亭,軍中只剩下三十斛糧草。時正值盛暑,袁術想要以蜜漿止渴,卻無人為他尋找。坐在床榻之上,袁術歎息許久之後,感歎道:「不想我袁術,也會有今日。」
不久後,因憤慨結病,吐血而亡。
袁術從弟袁胤懼怕曹操,不敢再回壽春,於是帶著袁術的靈柩和妻兒,投奔廬江……
不過這些事情,對劉闖而言,並不重要。
他此時需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
冰雪築城之策商定以後,劉闖立刻命太史慈兵發新昌。
隨行尚有近八千降卒……劉闖向他們承諾,一俟遼東平靖,他們就可以解甲歸田,不必留在軍中。
而且,公孫度的囤糧充足,更保證了這些降卒的糧餉供應。
東漢時期,軍士們很少有什麼為國效力的思想,他們從軍更多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能吃飽肚子,而且還能獲得平民身份,降卒們很快就穩定下來。
太史慈率部出征後,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
第一天,漢軍僅前進了六十餘里。
待天黑之後,太史慈下令在原地紮營。降卒們則在指揮下,挖雪燒水,搭建營寨。只是這次他們搭建的營寨,和以往有很大不同。營寨的木柵欄高約有三米,柵欄間填充土石,而後把燒沸的雪水澆上去。只一夜功夫,一座城牆約四米高的城池,便拔地而起,出現在遼東曠野之中。
陽光,照射在冰城城牆上,折射出迷幻般的光芒。
就連這些親手築造起這座城池的降卒們,也感到萬分驚訝,甚至產生出一種莫名的崇敬之意。
太史慈率部,登上城頭,看著白茫茫的雪原,突然仰天大笑。
「將軍何以發笑?」
蕭凌在一旁,連忙開口發問。
太史慈搖著頭笑道:「以前皇叔曾言,孔明有鬼神莫測之智,我一直都以為,皇叔有些誇大。
如今看來,小孔明果真如皇叔所說的那樣,智幾於妖。
子升,這樣的手段,你可曾見過?有這樣的城池,不但能使我們糧道通暢,更能使公孫康小兒惶恐不安。我原本以為,此戰會極為艱苦。可現在想來,恐怕不等咱們到西安平,那些遼東兵馬,就已經潰不成軍……傳我命令,三軍立刻整裝,隨我繼續前進,今日務必要行進六十里。」
不管是漢軍,亦或者降卒,其實都很疲憊。
但是在一夜築城這樣的神跡刺激下,軍卒們士氣高漲,軍心振奮。
第二天行軍,竟達八十里。
隨後,太史慈再次下令,原地修築城池,次日進行休整。
就這樣,行兩日,休息一日。
十天之後,漢軍已行進近四百里,修建城池七座。
七座冰城,在空曠雪原中拔地而起,在陽光照耀下,更透出一種神秘色彩。
消息迅速傳開,令西安平的公孫康頓時大驚失色。
十日築七城?
這怎麼可能!
可是據斥候回報,那七座城池就那麼在雪原中一夜出現,活生生,真實無誤的矗立於雪原之上。
莫非,那位劉皇叔有天神相助?
否則他怎可能在短短七天時間裡,修築起這麼多的城池。
莫說那些遼東軍卒感到莫名的惶恐,就連公孫康也不禁膽戰心驚。
不過,就算你劉皇叔有天神相助又能如何?我也不是沒有後招,且看你還能夠,得意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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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漢軍的逼近,公孫康惶恐不安。
而在小遼水和大梁水河畔一夜間出現的四座城池,則引發起整個遼東的惶恐和不安。
候城縣令萬萬不會想到,一夜之間,就在他所轄候城縣城以西二十里外,竟然會出現兩座規模相近的城池。
只看那旗號,就知道對方是漢軍兵馬。
可候城縣令卻清楚記得,在昨日天黑之前,那兩座城池本應該是一片雪原,怎會突然間……
消息傳出,候城百姓紛紛出城查看。
原本他們只以為是一個笑話,可出了城才發現,那兩座城池,竟如此真實的出現在眼前。白王叔,飛熊現,踏雪定胡亂。這原本被當做一個笑話的民謠,迅速傳遍候城大街小巷裡。
坐落於候城縣城中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中,一個身披裘袍的中年男子,面露驚喜之色。
「駁位居,你真的看清楚,果然有兩座城池?」
在他面前,垂手站立一個青年男子,大約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青年神色激動,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喊道:「父王,我沒有看錯,真的是兩座城池,在一夜間出現。我昨日還從那邊經過,那裡只是一個渡口,是一片空地,根本沒有人煙。天曉得怎麼這一個晚上,就出現了兩座城池。父王,我真的不騙你,不止我一人看到,很多人都看到了。」
「白王叔,飛熊現……」
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雙手高舉過頭頂,仰天長嘯。
「我早就說過,漢家不可輕辱,偏偏父王不肯相信。
還有那些高句麗人,也不願意相信我的話語,偏聽信伊夷模胡言亂語,定要與漢家為敵。現在好了,漢家朝廷派來劉皇叔平定遼東。一旦遼東平定,我高句麗必然會有滅頂之災啊。
白王叔,白王合在一處,不就是皇嗎?
老天早有警示,劉皇叔乃奉天而來,豈是我等可以抗拒。」
這中年男子,名叫拔奇,是高句麗王伯固長子。
按道理說,拔奇身為長子,理應繼承王位。可是伯固也好,以及高句麗那些所謂王公大臣也罷,對拔奇卻極為不滿。說到底,就是因為拔奇心向漢室。拔奇自幼喜好漢文,更仰慕漢室威名,少年時曾遊歷洛陽。只是,當時洛陽正處於黨錮之禍,整個漢室都透出頹然之氣。
拔奇依舊認為,應該歸附漢室。
可高句麗王伯固卻認為,漢室已日薄西山,難以長久。
伯固屢次襲掠遼東,甚至還搶走樂浪太守的妻子,對漢室全無半點敬意。拔奇一而再,再而三勸諫伯固,也招惹來伯固的不滿。數次襲掠遼東樂浪以及玄菟郡,高句麗人收穫頗豐。
加上黃巾之亂的爆發,更進一步證明,漢室衰頹已不可避免。
時劉虞接掌幽州後,對異族採取了懷柔策略,更是高句麗人認為,漢室軟弱可欺。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心仰慕漢室朝廷的拔奇,也就不為高句麗人所喜,甚至許多王公貴族,對其更表達了強烈不滿。後來在伯固立嫡的時候,本來應該為王子的拔奇被廢掉,改立伯固幼子伊夷模為王子。
伊夷模和拔奇,更是從小不合。
拔奇被廢掉王子身份之後,一怒之下帶著家小離開國內城,來到遼東郡候城安身。
一開始,公孫度對他倒是很尊敬。
可隨著公孫度與高句麗人結成同盟,在伊夷模的挑唆下,公孫度對待拔奇的態度,也越發惡劣。
客廳裡的青年,名叫駁位居,是拔奇之子。
他看著有些形容癲狂的拔奇,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父親,什麼白王叔,飛熊現?」
拔奇深吸一口氣,努力是自己平靜下來。
那張略顯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喜悅之色,「白王叔,飛熊現,踏雪定胡亂……這是今年在遼東流傳的一首民謠,此前很多人尚不明白。可現在,相信大家都已經清楚了這首歌謠的意思。白王為皇,白王叔便是『皇叔』。劉皇叔人號『飛熊』,這歌謠不就是說,劉皇叔將徹底掌控遼東。胡亂,一指烏丸,二便是指高句麗……我相信,劉皇叔定不會放過高句麗人。」
駁位居聞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父王,那該如何是好?」
他也是高句麗人,難道說劉皇叔要對付遼東郡的高句麗人嗎?
拔奇在屋中徘徊許久,猛然抬起頭道:「要想保全高句麗,就必須要臣服於大漢天子。
我一直說,漢家不可輕辱,偏你祖父與那伊夷模不信……沒錯,漢家雖說現在有些頹敗,可他再頹敗,也是一頭不可輕辱的猛虎。此前大漢天子是無暇理睬,現在他派來劉皇叔,便是要討回公道。漢家人有一句名言: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我當年讀書,讀到這一句的時候,便知道這漢家的氣魄,又豈是咱們一小小高句麗能夠抗衡?
駁位居,這是高句麗人的災難,卻是咱們的機會……你立刻隨我前去拜見候城縣令,相信他現在,已經做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