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誰去和薛州聯絡?」
黃劭想了想,「而今除了我,別無人選。」
薛州認識劉闖,可他的手下恐怕不認得劉闖。至於其他人,和薛州更沒有什麼聯繫。管亥和薛州都是黃巾出身,但彼此間沒有太多交集。一個是海賊,一個是蟻賊,海陸沒有任何交集。
說起來,也的確是只有黃劭最為合適。
可黃劭值得相信嗎?
管亥一旁眉頭微微一蹙,剛想要開口,卻聽劉闖道:「既然如此,就煩勞黃先生辛苦一回……只是這一次可不要和上次一樣,被人抓進牢裡。呵呵,若再被抓住,可沒人能夠救你了。」
黃劭臉騰地紅了,赧然不語。
劉闖道:「既然如此,咱們就立刻行動起來吧。」
黃劭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他知道,劉闖是在開玩笑,同時更清楚,他自告奮勇,其他人並不是特別贊同。不過劉闖用玩笑的方式,表達了對他的信任,也讓黃劭非常感動。
「如此的話,我這就動身。
海西那邊的情況,想來老裴他們不會陌生。他們在鹽水灘,恐怕沒少撈過界,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帶路。我會勸動薛州,在海西恭候公子大駕……此外,還請公子派人,與我一同打探道路。」
「我去吧!」
不等劉闖開口,劉勇搶先說話。
「我和常勝張超隨先生走……說好了三隊斥候,孟彥和老管都已經行動過了,該輪到我了。」
劉闖和管亥相視一眼,點頭答應。
於是,眾人紛紛行動起來。
黃劭和劉勇三人先行離開,麋繯和小豆子則上了馬車,和劉闖等人一起,按照預先定下的路線,朝郯縣方向迅速行駛。
第二天天亮,劉勇三人回來了。
「黃先生已經渡過沭水,不過沭水東岸,的確是有兵馬守衛。
在去的路上,黃先生想了一條計策。襄賁那邊有一個糧倉,和郯縣毗鄰。不過襄賁和郯縣的兵馬,都已經調至東岸,故而那糧倉守衛空虛。黃先生的意思,是今夜偷襲襄賁糧倉,而後迅速撤離,藏於沭水西岸。待沭水東岸兵馬返回,則迅速渡河,而後沿著祖水,直奔海西。」
「那糧倉有多少兵馬守衛?」
張超道:「不多,也就是一百多巡兵,而且守衛很鬆懈。」
劉闖嘬了一口涼氣,向管亥看去。
見管亥點頭,他旋即做出了決斷……
「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黃先生的計策行事。」
襄賁那糧倉有一百多人,是劉闖等人的三倍之多。
可是別忘了,守衛糧倉的是巡兵……襄賁的巡兵戰鬥力究竟如何?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看曲線,他大致上能有一個瞭解。不是說每個縣城裡,都會藏龍臥虎,有管亥這樣的存在。
劉闖這邊雖然只有三十多個人,可是論戰鬥力,絕對可以秒殺對方。
用力甩了甩頭,劉闖深吸一口氣。
還是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不過事已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也實在是沒有jīng神去胡思亂想。
+++++++++++++++++++++++++++++++++++++++++++++++++++++++++++++++++
建安元年五月,劉備兵發廣陵。
臨走之前,他一再囑咐留守下邳的張飛,且不可貪酒誤事,而張飛也信誓旦旦,做出保證。
可是,張飛是個嗜酒如命的人。
一天不喝酒可以,兩天不喝酒可以,三天不喝酒可以……
等熬過五天,他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這酒癮發作,心裡面好像有貓爪子在抓撓一樣,難受的緊。而且渾身無力,讓他更感到不舒服,脾氣也隨之變得暴躁異常,動輒就會打罵扈從。
「憲和,兄長那邊可有消息?」
這一ri,張飛找來簡雍,詢問劉備那邊的情況。
簡雍笑道:「三將軍不必擔心,主公已經與陳元龍合兵一處,且奪取了虹縣,與袁術兵馬隔河相望。」
「哈,這可是好消息啊!」
張飛在大堂上喜得轉個不停,連連搓手,「嗯,初戰告捷,兄長必能大獲全勝。憲和,你看這麼一件喜事,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呵呵,傳告下邳百姓,讓他們也能夠放心,是不是?」
「三將軍的意思是……」
「嘿嘿,我的意思是,當設宴慶祝。」
「三將軍,主公走時,是如何叮囑於你?」
簡雍那也是個人jīng,一下子就聽出張飛話中之意,「你可是向主公保證過,絕不會飲酒。」
「哈,少喝一點,少喝一點。
這麼好的事情,若不喝點酒慶祝一番,實在不合適。憲和,我向你保證,就喝這一回……今天喝了之後,從此滴酒不沾,直到兄長凱旋。我保證,不會喝多,就一點,你看成不成?」
三將軍此刻腆著臉,一副討好的笑容。
簡雍頗感無奈……
他也知道,最近張飛情緒不對頭,需要緩解一下。
而且,張飛都做出小狗一樣巴結的笑容,如果拒絕,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惹出麻煩。
一張一弛,當有節制。
反正下邳這邊最近是風平浪靜,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再者說了,他也會盯著張飛……
「既然如此,那就少喝一點。」
「哈哈哈,我就知道,憲和最通情達理,少喝一點,肯定少喝一點。」
張飛旋即下令,晚上在府中設宴,為劉備旗開得勝慶賀。
雖然他再三保證,絕不會喝多,可這酒罈子一開,酒香四溢,張飛肚子裡的酒蟲往喉嚨跑,再也控制不住。
就見他左一杯,右一杯,喝得不亦樂乎。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是慶祝劉備旗開得勝,怎能他一個人喝。
於是,張飛在酒席宴上,不斷向前來赴宴的眾將勸酒……席間,他看到一人坐在酒桌後滴酒不沾,不由得有些不滿。
「曹豹,今ri慶祝兄長旗開得勝,你怎地滴酒不沾?」
那人連忙起身道:「三將軍,非是末將不吃酒,實在是不能吃酒。」
此人,名叫曹豹,下邳人氏,也是徐州本地的一個豪強出身。
他臉上陪著笑,連連與張飛道歉。
可張飛正喝得興起,哪裡聽得進去,抓住曹豹的胳膊,大笑道:「為大將者,哪能說不會吃酒?
來來來,且滿飲一爵。」
曹豹見躲不過去,只得咬著牙吃了一杯。
張飛哈哈大笑,「你看,這不也吃了嗎?怎說不能吃酒?
來來來,再飲三杯!」
曹豹臉通紅,連連拒絕,頓時惹惱了張飛。
無奈之下,曹豹只好求情道:「三將軍,末將實在是吃不得了……還請三將軍看在我女婿的面子上,寬恕則個。」
「你女婿是誰?」張飛愕然。
曹豹連忙回答:「我那女婿,便是呂溫侯。」
「三姓家奴?」張飛不聽呂布的名字還好,一聽頓時大怒,「你以為拿呂布壓我,我就怕了不成?」
「不不不,末將絕無此意。」
這時候,簡雍巡視了城中防務回來,看到張飛要拔劍殺人,連忙上前阻攔,好不容易才把張飛勸住。
他心裡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就不讓三將軍飲酒。
他勸住了張飛,又回來安撫曹豹。
曹豹一臉委屈之色,氣呼呼走出下邳王城大門。
不過才一出門,他臉上的委屈之色立刻不見蹤影,「來人!」
他喚來一名扈從,取出腰牌遞出,「你立刻出城,去葛嶧山面見溫侯,就說張飛今ri在城中設宴,守衛鬆懈,請他馬上行動。子時,我會命人打開城門,請他率部進城,奪取下邳,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