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彩不說話了,龍僕也沒話說了,良久,劉文彩看了龍僕良久,才厲聲道:
「這個人就是你現在的煩惱?」
「對!」
「他身手很好?」
「太好了,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劉文彩雖然早想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身子突了一下,左家,可以說是三大家族裡人才最弱也是最凋零的,因為他們沒有直系男丁,就連什麼武學武技都沒有。只因為他有一個司令做岳父,所以才能一直處在四大家族爭鬥的界外。
可是現在,龍僕居然說著左家有了一個連會無上龍脈的龍僕都打不過的人,多少年了,有個二十年,除了雲天一鶴那個老東西,整個雲天家、龍家、左家都沒有一個能是龍僕的對手,這也是龍家家主龍午敢閉死關的原因。
劉文彩彷彿還不甘心,咬著牙:
「你的無上龍脈用了沒有?你無上龍脈的武技是不是和雲天一河拼了個兩敗俱傷,所以他才有機可乘?」
「不是,我用了,可是非但一點用的都沒有,我而是完敗!」
龍僕雖然沒和凌雲打,但他看著凌雲和雲天一河打的場面,就知道他沒有一點機會。
「而且,我還要說的是,雲天一河也是絕頂的天才,他連雲天老匹夫的那一招都學會了。」
「哪一招?」
「雲天老匹夫最厲害的是哪一招,你難道不知道?」
劉文彩退了兩步,不可置信,他今天已經有多少個不可置信,他的心臟彷彿都沒辦法好好呼吸了:
「你是說,『出雲三十六路回風舞腿法』?這……這雲天家也太過變態了吧,雲天一河才幾歲?」
龍僕卻好像長他人志氣的笑了:「我說的是最厲害的一招!」
劉文彩的臉剛剛是鐵青的沒辦法好看,現在卻是生硬的像是一塊石頭,一塊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
「回天?」
「對,就是回天:無影腿!」
「呼呼!容我喘口氣!」劉文彩看了看即將夜幕降臨的天,又長長的喘了口氣,彷彿一生之中也沒有今天所遭遇到的「不可置信」多。
「那你就不是雲天一河的對手了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龍僕笑道:
「我的偽無雙,你也是見過的,雖然成功的時候會反噬,但是威力……」
劉文彩臉上似出現了對這種武技的恐怖,他記得當時的龍僕整個人像是影子一樣在夕陽下面,在海面上,和一頭長約十米寬八米的大白鯊搏鬥,竟然也不落下風。龍僕的實力,他怎麼能不承認?
最後,他還將那大白鯊給煮了吃了。
龍僕好像還沒說完:「所以我不一定會敗給雲天一河。」
「可是你一定會敗給那位保鏢,而且一點回絕的餘地都沒有。」劉文彩漸漸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說出雲天一河的厲害,說出他和雲天一河的比試結果,就是為了證明,那位保鏢的恐怖之處。
「對,我一定會敗,這就是我憂心的。」
劉文彩慘笑了一聲:
「這樣的人物,是不是很老,左家還有什麼老江湖沒請出來?」
「你錯了,他很年輕,比你還要年輕,而且就好像比雲天一河大那麼一點點。」
劉文彩說不出話來了。
龍僕又接著歎道:「所以你就該知道我有多麼吃驚,此刻是多麼無奈,只有請家主出來了,哎……」
劉文彩也看著夕陽西下,沒有一點辦法:「出雲三十六路回風舞腿法敗給了他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你可是擁有最神秘也是最古老的『無上龍脈』啊,我真是想不通,你怎麼可能會敗給他。」
「這簡單的很!」龍僕彷彿不憂心了,但仔細看他的臉,卻能從他瞇笑著的面龐裡看出憂心忡忡:
「因為他也會無上龍脈!」
「什麼!!!」
如果說劉文彩今天受到的驚駭是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狠的話,那麼此刻他受到的驚濤駭浪,比前面那幾次加在一起還要猛烈。
無上龍脈!!無上龍脈,他竟然會?
「他,他,他竟然會,他,他,他怎麼會?」
他一連說了六個他,劉文彩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嘴巴張的老大,就好像剛剛塞進去過一顆大大的熟雞蛋。
「你現在知道了我的心情?」
龍僕歎了口氣:
「我以為他不是雲天家的,所以故意將這無上龍脈讓他給偷了……」
龍僕斷斷續續,將這一段事情講了出來。
劉文彩幾乎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也不相信能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年輕人。也許,說他厲害還算是保守的一種說法。
良久良久,當劉文彩將心底的那一抹驚訝壓下去之後。
「你的意思是說,他不但拿走了『無上龍脈』,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最少掌握了五種武技,另外,裡面連家主龍午都沒辦法掌握的『無雙』都已經被他學會?」
龍僕不想承認也得承認:「是的!」
劉文彩的身子忽的一下,差點又沒站住,扶住了牆面之後,歎氣道:
「照你這麼說,這人比雲天家還要可怕了,不,是左家,也許一直不跟其他家族爭奪的左家,才有可能是最後的贏家。沒有一個家族不想吞掉另外三個家族的,這一點,你我也都知道。」
「就是因為都知道,所以每個家族都不敢將本身在暗地裡的實力給爆出來,每個家族都在暗地裡積蓄力量,等待能夠將其他的家族一網打盡的機會。可是,這一次我們卻是給了其他家族機會。」
龍僕眼中黯然,非但本人功夫打不過凌雲,就連家族後台也比不上凌雲,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人可以敵得過左家的那個保鏢。
「呼……」
劉文彩雖然不想承認他說的,但這都是事實,他不承認也沒辦法,滅亡總是會來,若是再不做打算,他們可能會亡,不單劉文彩的仕途,就連龍家這個家族還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那怎麼辦?對了,你剛剛說,那保鏢是給誰當保鏢?左家千金?」
劉文彩手掌托在腮下,若有所思的問道。
「左家能有幾個稱得上千金?又有幾個值得李總管親自來接的?除了那左青的寶貝女兒左婷還會有誰?」
龍僕此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卻疑惑老朋友為什麼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他又不是不知道。
劉文彩的眼睛裡突然綻放出一種光,他彷彿想通了一些東西,又彷彿什麼都沒想通,然後他笑了。
瞧著他突然露出副莫名其妙的笑,龍僕問道:
「你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他可不認為這一肚子壞水的副局,會想出什麼好事。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笑得出,想必他是有點辦法。
「說吧,我找你來就是讓你看看有什麼對策,龍家,現在已經是四大家族最為風口浪尖的存在。」
劉文彩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神秘一笑:
「你說,那左家的大小姐,不是一直都沒在幽城麼,現在怎麼突然回來了,這個問題你難道沒想過?」
說實話,龍僕還真沒想過。
「那又怎麼樣?」
「那沒怎麼樣,只不過,她就是這裡面的關鍵。」
劉文彩笑道:
「左大小姐左婷,是不是左青的寶,左青老了,是不是把這個大小姐捧在手心裡?」
龍僕不懂他什麼意思,以為他傻了,氣道:「這不是廢話麼?」
「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如果左婷出了什麼危險,左青是不是願意傾家蕩產,甚至賠上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這個寶貝女兒?」
劉文彩顯然又在說廢話,像左青這種慈父,怎麼可能不這麼做,也許像雲天一鶴這種老怪物,為了家族為了自身的榮辱會放棄他家族的一些子嗣,可左青絕對不會。
瞧著龍僕氣鼓鼓不說話的模樣,劉文彩繼續說了下去: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身手高強的保鏢,應該也是最近才出現吧?」
龍僕心裡一突,彷彿想到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想到,總之他什麼都沒說,他在等劉文彩說。
劉文彩也沒有讓他失望: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這保鏢,就是左青為了給左婷的安全,而特意請來的。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龍僕那顆眼球登時亮了起來,猛的一拍大腿:
「對,對,簡直對極了!」
這樣一說的話,本來根本無跡可尋的神秘保鏢,似乎就要浮出水面。
「那麼依你來看,這保鏢是什麼地方的人?他有什麼神秘的身份?」
龍僕問道。
「這應該問你!」劉文彩笑道:
「我既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跟他動過手,更沒有跟他說過話,也論熟悉,肯定你比我更熟悉他。那我來問你,你在藏龍閣見到他時,他用的是什麼功夫?你難道沒有想過?」
龍僕這才怔住,他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子,兩個大大的嘴巴子。
他這才仔細的回憶了起來,劉文彩站到了一旁,看著已經落下的夕陽,以及這地方的風景,這裡的風景的確不錯,他沒有打算打擾龍僕思考的意思。
龍僕的腦海之中,不停的閃現當日的場景,那快而有力的身法步伐,矯健的身姿以及健碩而不肥大的肌肉,每一招每一式都看起來那麼規矩又有力。
與其說他是打架,倒不如說他是為了將自己的招數一招一式給比劃出來,看起來中規中矩又不乏力道。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