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瑤站在自己的臥室裡的落地窗前,看著那熟悉的花園。手邊的架子上,是一個骨灰罈,和一張照片。
封楚瑤轉眼,手指拂過那架子上的照片。照片裡的人一如既往的笑的慈祥寵溺,他總是這樣對著自己笑,溫柔的為自己撐起全世界。
自從媽媽死後,他一個人,將自己捧在手心裡疼愛,甚至為了自己,將出生沒多久的妹妹送外國外外公那裡撫養。只為了能專心的照料自己。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她知道,他是愧疚的,對妹妹,對自己。
爸爸,你曾經是我的全世界,我卻為了一個男人,將你的愛關起來。
你死的時候,是不是怨恨呢?被殺死的時候,痛不痛?
纖長的骨節慢慢的弓起,封楚瑤眸色冰冷。上一次,我放過了他,這一次,我是不是該為你報仇?讓我回到這裡,是不是你的願望?
突然被人環抱住,封楚瑤身子一僵。
「在想什麼?」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封楚瑤向前走了一步,脫離了他的懷抱,僵硬的回答,「沒什麼。」
「瑤兒,你自從醒來,就怪怪的。」那人不解,「發生什麼了嗎?」
封楚瑤手指慢慢蜷起,閉了閉眼,「凌昊,我沒事。」終於還是記起了他的名字,「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什麼事?」
封楚瑤回過眼,目光冰冷的看著凌昊,「想起,那天爸爸死的時候,最後見過的人,是你。」
凌昊一愣,有些不自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封楚瑤挑了挑唇,「沒什麼意思。」
「楚瑤,凌昊?該吃飯了。」蕭雅站在門口微笑。
封楚瑤看了凌昊一眼,越過他,「你做過的事情,不要以為沒人知道。」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留下凌昊一人怔在原地。
半夜的時候,封楚瑤躺在床上睡不著,耳邊似乎若遠若近的傳來吵鬧聲,封楚瑤皺了皺眉。
車庫後的雜物房,那裡面放的都是些不要的東西,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怎麼會傳來人聲?封楚瑤披了件外套,站在雜物房門外。
「小雅,瑤兒似乎知道了什麼。」是凌昊的聲音。
「什麼?」蕭雅溫婉的聲音突然拔高,變得尖利,封楚瑤皺了皺眉。
「小雅,我們還是收手吧。」
「昊!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害怕了?!別忘了,如果讓她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你也會被趕出這裡!到時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一不做二不休,明天就動手!到時候,封氏集團就是我們的了。」
……
一陣寒意襲來,封楚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呵呵,他們果然是打著封氏的主意。爸爸,看看咱們養著的,究竟是什麼人?!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封楚瑤突然說有事情要宣佈。
穿著西裝的人從大門進來,眾人面面相覷。
「瑤兒,這是……?」
封楚瑤微微一笑,「沒什麼,這些是我封氏的御用律師團。」
「律師團?」凌昊和蕭雅對視了一眼,不明白怎麼回事。
「大小姐。」為首的一個穿著西裝的人走到封楚瑤面前打了個招呼。
封楚瑤點點頭,「王律師,就由你來宣佈吧。」
「是的,大小姐。」王律師拿出一疊文件,「作為封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封楚瑤小姐將封氏集團做了以下處理。」
隨著王律師頒布的一條條處理條款,餐桌上的另外兩人臉色越來越蒼白。
「什麼?你將封氏集團變賣捐贈了?!」蕭雅驚聲尖叫起來,根本沒了那婉約的模樣。
封楚瑤點點頭,「對,沒錯。」
「瑤兒……」凌昊臉色也不好看。
「哦,凌昊,你作為爸爸的養子,本來是有一部分股份繼承權的。可惜的是,爸爸去世的突然,所以沒來得及立完整的遺囑,所以,封氏集團由我,全權處理。你那一部分股權,我已經派人收購了過來,已經全部變賣了。」封楚瑤嘴角在微笑,可是眼中是冰冷的寒光。
「所以,現在,你們已經拿不到封氏的一分一毫的錢了。」一句話,讓蕭雅失態的拍桌子站了起來。
「封楚瑤!你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封楚瑤冷笑,「與其落在你們手裡,我將它賣出去,不是更好?」
「那是家族的財產!」蕭雅不敢相信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有些抓狂的叫了起來。
「對,那是我封氏家族的財產,和你們,都沒有關係!」封楚瑤冷酷的說道。「凌昊,在你殺了爸爸之後,你就已經不再是我們家的孩子了!」
「碰!」子彈破空的聲音來的突然,客廳裡一陣尖叫混亂。
蕭雅尖聲笑了起來,「封楚瑤,你今天休想活著走出這裡!」
封楚瑤冷笑,「我沒有想走出這裡,但是你也休想得到封氏的一分一毫!」
子彈的聲音不時的想起,封楚瑤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然後自己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瑤兒……對不起……對不起……」凌昊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重複著道歉的話語,封楚瑤抬起手,手心粘膩,一片血紅。
血液順著凌昊的唇角流進了封楚瑤的脖頸,溫熱的感覺,讓封楚瑤恍惚起來。
「瑤兒……我……我……一直愛你……不曾……改變……過……」凌昊死死的抱著封楚瑤,費力的話語讓封楚瑤身體僵硬,而他,還在繼續說著,直到身體冰冷。
封楚瑤僵直著身體,被凌昊抱在懷裡,眼神空洞。
「哈哈哈……哈哈……他還是救你……他竟敢救你?!」蕭雅已經陷入瘋狂了,一把扯開凌昊的身體,一把袖珍型的手槍對準了封楚瑤的心臟。
「我從來都不如你,現在,連我唯一愛的男人,也願意為你獻出生命!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伴隨著蕭雅那充滿怨恨的話語,子彈衝進了封楚瑤的心臟。
那瞬間的空白與疼痛,讓她覺得不真切,滿眼的鮮血在流淌。
這……才是自己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