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些軍士們中毒的第三天,封楚瑤帶著她製作好了的解藥姍姍來遲。
那些軍士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都渾身無力需要在床上靜養,而負責照顧他們的人力自然也就要增加了。
將手中的藥交給許明輝,封楚瑤告訴他要將藥放在水缸裡面然後給每個軍兵喝一碗水就可以了。她製作的解藥濃度很高,所以要靠水來稀釋,要不然人的身體反而承受不住,那就良藥變毒藥了。
許明輝吩咐軍醫照辦之後,和封楚瑤蘇軒墨還有跟著他們一起來的柳青雲一起進了帥帳。
「將軍,對這次的下毒和刺殺,你可有什麼頭緒?」吹了吹茶杯裡的茶葉,封楚瑤淡然的抬眼。
許明輝瞧她的神色,大概就猜到可能她已經有所對策,或者想法了。「那些被我們俘虜的人都不肯開口說話,嚴刑逼供也沒用。現在我的人在看守他們,嚴防他們自殺。」
「那麼這倆天可有人來救他們?或者說,有沒有人前來滅口?」
「沒用,幾乎沒有什麼動靜。」
封楚瑤點點頭,「看來他們比我想的要聰明。」在還沒有摸清楚這裡的底細之前,沒有輕舉妄動。
「那麼,楚楚你可有何想法了麼?」蘇軒墨去下了頭上的斗笠,雖然之前的信中已經和許明輝說明了,但是親眼看見又是一回事,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但是他也明白,雖然蘇軒墨看上去脾氣好好說話,但是他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很難去更改,哪怕那件事情是錯的,他也會堅持下去,且毫不後悔。
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選擇的路沒有後悔的餘地。而許明輝則認為,那純屬頑固不化。
「嗯,我們先去看看俘虜吧。」封楚瑤站起來道。
「先去看那些黑衣人麼?」
「不,先去看那個負責下毒的內奸。」
眾人微微一愣,不知道封楚瑤打得什麼主意,但也只得跟上去。
那個內奸被單獨關押在一間房間裡,顯然他被虐待的不輕,都是些拳腳痕跡而不像是刑具造成的。封楚瑤心中瞭然,想必這人下毒是引起公憤了,所以被人家報復了吧?
封楚瑤找了個凳子,就在關押他的牢前坐下來。她讓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這麼多人一起湧進來可站不下。
封楚瑤上下打量了他一通,那人就那樣呆坐在牢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叫什麼?」
「……」沒人回應,那人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
「好吧,你不說也行。等下換許將軍親自進來問,想必你就有說話的想法了。我無所謂。」封楚瑤起身欲走。
「莫金。」那人沙啞著嗓子開口了。
封楚瑤又重新坐下,「很好,看來你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那人抬起腫大的眼皮瞄了封楚瑤一眼,「你是什麼人?」
封楚瑤雙手一攤,「一個能幫你的人。」
那人嗤笑一聲,顯然覺得封楚瑤在開玩笑。封楚瑤漠然的看著他,「你不相信我也不勉強。但是眼下,你大概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了。」
說著,封楚瑤身體微微前傾,放低了聲音,「或者,你甘願就這麼死在這裡,被滅口,或者被當做內奸殺掉。」
那人聞言微微一動,終於抬起了他那顆豬頭般的腦袋看著封楚瑤。「你怎麼幫我?」
「我是個醫生,這次下毒目前還沒有人傷亡。我可以把這件事變得小的不能再小,也能讓他無限放大。而這選擇,就要取決於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了。」
「放大?」莫金微微一勾唇,「怎麼放大?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是嗎?」封楚瑤整理了一下衣袖,「我倒不這麼認為。你的上頭在派你來的時候大概就已經做好了放棄你的準備了吧?而你很明顯就算是這樣也甘願賣命。哦,我不相信你這樣一個識時務的人會甘心的跑來完成一個必死的任務。讓我猜猜,能讓你這麼做的原因,第一,為錢,不過這可能性不大,你死了要錢也沒用。那就是第二了,你在乎的人,親人,或者愛人,或者孩子,被他們掌握了吧?他們拿你在乎的人的性命要挾你?」
「很遺憾,你猜錯了。」莫金平靜的道。
「我倒不這麼認為。剛才我說這些的時候,你的瞳孔縮小了,這是人恐懼的時候才會有的反應,這說明我猜對了,是麼?」封楚瑤自信的笑了起來。
莫金沉默。
「想一想吧,若是我說這次事件明顯是對我天辰兵士不利,而投毒的人指認是某國家的人做的。到時,你想一下,為了推脫責任,他們是不是會將你的家人通通殺掉,以便抹殺你的存在呢?」封楚瑤清雅淡然的聲音在這小小的空間迴盪著。「你是聰明人,應該想得到。」
卻猶如刺入心間的匕首,每一句都讓莫金的臉更白一分。
「你想我怎麼做?」莫金的聲音依舊沙啞,封楚瑤卻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很簡單。」
許明輝他們一直守在門口,沒多久封楚瑤就出來了。而且蘇軒墨還敏銳的發現,封楚瑤面紗下的表情是愉悅的。雖然沒有什麼變化。
「許將軍,將他放了吧。」封楚瑤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走了。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許明輝為難的看著其他人。
蘇軒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明輝,放心找她說的去做吧,沒事的。」
封楚瑤離開了囚禁莫金的地方沒有直接回自己住的軍帳,而是拐了個彎去了另外一個帳篷。
那帳篷裡面只住了一個人,封楚瑤掀開簾子進去,就聞到一股極其濃郁的熏香味,刺鼻的很。不由得伸手揮了揮驅趕那種味道。
軍帳裡還有張很大的床,那上面此刻正躺著一個睡姿極其怪異的傢伙。
封楚瑤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上前戳了戳那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傢伙,「喂!醒醒!」沒反應,那頭豬直接就睡死過去了。
封楚瑤眼角抽了抽,直接抬腳,踹!
「碰!」床上的人掉到了床下邊,還悲劇的撞到了頭,害得他一下子就被痛醒了,「哇靠——痛死本少爺了!誰啊?!這麼不長眼?!不知道本少爺在睡覺嗎?」
「朔——月——」封楚瑤咬牙切齒的聲音傳的挺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