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樂奮力一掙,紋繩卻絲毫未動,蘇越抿嘴淺笑,「皇帝陛下,沒用的,你知道這帳簾是用什麼做的嗎?千年冰蠶絲混著金絲哎,是專門為您這種高手準備的哦,而且,我綰的結,除了我,還沒有人解的開,更重要的原因是,您難道沒有發現,您中了軟骨散加——春藥,這兩種藥再加上您快速的血液循環,您再這樣掙扎下去,就離死神不遠了,我看啊,您還是省省力氣吧!」
蘇越目光如炬,盯著黑衣人,突然嘿嘿一笑,道:「這位仁兄,咱倆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我先辦我的事兒,煩請您稍等一下哈!」
黑衣人竟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沒有出聲。
蘇越翹著二郎腿,輕輕轉著戒指,道:「聽聞,春藥的滋味很不好受,身體那個憋脹啊,如果再加上軟骨散,那感覺是不是更像雲裡霧裡啊?!」
「賤人!你敢害朕!朕誅了你九族!」邯樂不斷掙扎,可是越掙扎,繩子卻像那緊箍兒越縮緊。
「放棄吧,皇帝陛下,我說過,我綰的結還沒人解的開!」
邯樂放棄掙扎,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的皇位,送給我未來的老公做禮物!」
「老公?」
「哦,呵呵,忘記了你不明白,就是我的丈夫洛逸啊,現在,借你印章啦玉璽啦的用用啊,當然,最好還能有個先帝的詔書什麼的,這樣登基比較容易些——」
「你——」邯樂渾身顫抖,汗水順著脖頸淌了下來,蘇越帶著壞壞的笑:「千萬不要著急,一會兒我就把你的什麼娘娘給你弄來,只要你把那詔書什麼的給我弄好了!」
邯樂從牙縫裡擠出二個字,「休想!」
蘇越起身,那你就憋著吧,反正你暴亡了,皇位還是我老公的,自個兒掂量著吧。
邯樂臉色越來越紅,只覺身體膨脹的像要爆炸一般。
「怎麼,還在等姬辰澤?放心,在他來之前,你早就……哈哈」
邯樂渾身無力,卻又被慾望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給你——」
「哈哈,對嘛,這多好,來,來來,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只需在這個上面簽個字就行!」
邯樂哪還有力氣握筆,羞憤不已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越為所欲為。
該使些手段時絕對不能手軟。
蘇越握著邯樂的手在草擬的詔書上狠狠按下一個手印。
「好了,皇帝陛下,你可以——」
邯樂突然一聲慘叫,只見一把劍斜斜沒入邯樂胸膛,在心口處開了一朵絢爛的花。
黑衣人不知何時已起身,又悄無聲息的拔劍。
蘇越瞇眼,冷聲道,「你,殺了他?」
「他,該死!」略顯沙啞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掃一眼蘇越,露出纖細的胳膊和柔嫩的香肩,黑衣人從地上挑起披風,蘇越從容接過,披上,面色沉靜,「謝謝——」
風從破窗「呼嗤」吹進來,吹的她衣袂紛飛,長髮飄飄,肌膚若雪,格外冷艷,黑衣人轉身要走。
「你,是誰?」
蘇越淡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黑衣人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你是我的故人?」
「您,還是那樣聰明!」黑衣人淡漠的開口,語氣中有不容別人靠近的疏離。
「你到底是誰?」蘇越突然憶起一個人,卻怎麼也不能將他與前面的黑衣男子相較。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扯下面罩,
「致遠?!」
「是」
沈致遠額上一條深深的刀疤觸目驚心,神情淡漠的讓人無法相認。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越心中的震撼無以形容,濃黑的英眉,深邃的雙眸略帶憂傷,稜角分明的輪廓,唇下是墨黑的胡茬,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那個跟在她身後叫著「三小姐好厲害」的少年變成現在這樣,與洛逸的陽光相比,他更顯憂鬱。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致遠幽幽的聲音像回到十年前,「為了找你,我學了武,十年來,我不曾放過你的任何消息,也不曾放棄追尋你的腳步,你的事,我都知道,你的心情,我都瞭解。」
「剛剛為什麼要走?」
沈致遠苦笑,「我想,你已經找到幸福,再待下去,我會,」致遠沒有說下去,只是憂鬱的雙眸更加哀傷。
「那,你哥,還好嗎?」蘇越不忍再說下去。
「死了,花牡丹死了,我哥也死了。」
蘇越只覺自己真是沒出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麼今天,突然想要出現?」她想,致遠既然知道自己在這裡,沒有威脅到生命的事,他是不會出現的。
果然,致遠欲言又止,似下定決心後,「我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是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隱隱的,蘇越有種不好的預感,「關於洛逸?」
致遠點頭,「洛逸,他的母親被燕皇邯樂囚禁於楚青宮,邯樂聽說你的母親手中有寶藏,便勒令洛逸去尋,否則將會對他的母親不利。後來,洛逸聽說通過你能找到寶藏的秘密,便救了你,可是,後來你也不見了,於是他失去了唯一的線索。他對邯樂恨入骨髓,卻也無可奈何,這些年通過尋找寶藏,他似乎不再滿足於王爺的身份。我知道的他的消息也就這麼多,但是,最重要的卻是,他中了雲寂之毒,永遠不會愛上一個人。」
致遠幽幽的講述似在說一個故事,可是蘇越卻如當頭一盆冷水澆下,她記不得致遠前面說了什麼,腦海中只幾句話徘徊,中了雲寂之毒,永遠不會愛上一個人。
「雲寂,是什麼?」顫抖的聲音讓致遠不忍再說下去。
「是一種情毒,動情之時,如萬蟻噬骨,胸悶難耐,再嚴重,會死!」
轟——
蘇越心中像悶雷炸響,動情之時,如萬蟻噬骨,胸悶難耐,他從未如此,難道他是騙她的?不,這不是事實,她不願意相信。
「你,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蘇越像跌入了一千萬年冰凍之地,心像被狠狠的揪著,攥著,她痛的無法呼吸,對他的愛,已經如此之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