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讓人感覺很蕭瑟。榮進問：「是不是覺得缺少人氣呀？」
我說：「有點兒。你是不是經常不回家。」
他說：「是的，經常就睡在廠裡了。跟廠裡的工人們打打牌，聊聊天，可以消遣寂寞。」
我說：「哦。每個離婚的人都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他轉過頭問我：「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是怎麼消遣的？」
我想起以前，想起9度空間，想起都市夜歸人。想起小雯，蓮姐，還有酒……
我說：「去酒吧喝酒。有時候跟蓮姐或者小雯坐在家裡的地毯上喝酒。或者上網什麼的。總之，要做點什麼吧。要不然寂寞會把人吞噬。關鍵是在寂寞的時候容易回憶過去。都是些心酸的事情。難免傷心。」
他說：「我們是同病相憐。所以更要惺惺相惜。」
我說：「是，互相珍惜吧。」
他握著我的手說：「菲兒，我愛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我把頭轉向外面。看見他母親站在門口看著我們。臉色暗沉。看見我看她，她低聲說：「開飯了。」然後轉身離去。我跟榮進幫忙從廚房把飯菜端上桌。榮進去房間把正在玩的軍軍拉出來洗了手，然後開飯。
榮進坐在我旁邊，他母親坐在對面。
我給她母親夾了一塊雞肉，說：「伯母，今天您辛苦了，應該多吃。」
她說：「你別客氣，以後你也是這個家的人了。沒必要來虛的。」
她說話明顯的不友善。我呆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她是長輩，榮進又在旁邊。這時榮進開口了。
媽：「您這是幹什麼？人家菲兒第一次來咱家，你就不能友善點兒。」
他站起來去沙發上把我給他母親買的衣服拿過來說：「媽，你看看，這是菲兒給你買的衣服，看看喜歡不？」
但他母親只說了一句：「放哪兒吧。」
榮進說：「媽媽你就看看吧，真的很漂亮很適合你穿。」
她這才拿過來拆了包裝。看了一眼說：「喲，這麼花哨的衣服我怎麼能穿，干她這種職業的人眼光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還是放著吧。」
我說：『伯母，我的職業是美容師，美容師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職業。何況這買衣服的眼光跟職業也沒關係。如果您不喜歡，我明天幫您換一件也行。「
她的這種態度讓我覺得很窩火，但我又不能發作。畢竟她是長輩，但我說話的語氣也難免生硬一些。
她說：「沒必要了。我就是享不了兒媳婦的福。我呀，現在老了。這兒子也不管不住了。他愛娶誰就娶誰吧。但我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榮進阻止她，「媽，咱先吃飯，吃了飯慢慢說。」
她說：「這話放在我肚子裡不舒服，還是說了再吃。我兒子呢，我是管不住了，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孫子，我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頭。你看，榮進現在大小也是個廠長。我們家就這一個孫子。你們結婚我管不著，但我總要給我孫子留條後路吧。我的意思是，在你們結婚之前要先寫個合同，就是這套房子，還有榮進跟你在婚前的財產必須做個財產公證。這樣對我孫子才公平……」
我耐心的聽她講完。然後說：「伯母，您說的完全對，沒錯。誰不是替自己的人著想呢。不過我想您把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問問榮進我答應沒答應要跟他結婚再說這些也不遲。還有，我也有我的事業，雖然掙的錢不多，但也不會賤到會為了財產跟榮進交往。謝謝您的這頓飯，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拿起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榮進跟在後面：「菲兒，菲兒。你這樣是幹嘛呢？你聽我解釋啊。」他媽媽在後面叫他，你給我回來。你怎麼這麼沒出息，我沒你這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