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離婚女人的血淚史  第1卷 第十五節
    生活依然一成不變,生意也依舊忙碌。但有一天上班卻發生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那天剛開了店門,就看見滿地都是鮮血。小美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而床單上一片殷紅。我趕快打120,當救護人員把小美往車上送的時候她竟然有氣無力的說:「我不能去,我不能去……我們後來知道原因,她是因為自己吃墮胎藥而引起的大出血。我真的感覺震驚,在我眼裡一直溫順可愛的小美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失血過多,小美差點兒性命不保。我是又急又恨。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那我怎麼向她的遠在陝北的父母交待?我跑上跑下的幫她辦理完住院手續。然後就焦灼的在急救室門外等著。幸好,經過搶救小美從急救室裡被推了出來。躺在病床上的她把臉側向一邊,只是無聲的流淚。

    我安慰她:「小美,沒事兒了,你好好休息,我會跟小慧輪流來照顧你的。」她還是不發一言。我讓小慧守著,回去給她拿了些換洗衣服和日用品。

    這件事情我沒有對任何人講。有顧客問起我只說她休假了。年輕女孩,名譽很重要。可是,那個男人一直沒有露面,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出了問題卻不敢承擔責任?

    我跟小慧每天輪流照顧她,從家裡燉了雞湯給她送去。小美一直無聲的流淚,不說一句話。直到一個星期以後,我坐在床頭正幫她削蘋果皮。她突然轉過頭來跟我說:「菲姐。真對不起。我連累你了。」我說:「快別說這樣的話了,誰沒有個小病小災呀,你是我的員工。我就要對你負責。我只想問你,那個人是誰?」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是一個有婦之夫。菲姐,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會說我傻。我也沒臉說。所以想自己把孩子打掉。沒想到……」我說:「我說你們也是為你們好,我怕你們走彎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把臉埋在被子裡。繼續說:「我跟他認識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他是一個建材廠的老闆。出手非常的闊綽。在飯桌上他一直誇我漂亮。後來每天下了班就會來咱們店裡找我。當時,也是因為寂寞我就跟他交了朋友。」我問她:「你知不知道他結婚了?」「我知道。」她說。「那為什麼?……」「他說他會跟老婆離婚。可是,原來他一切都是騙我的。我懷孕以後告訴他,就再也找不見他了。」說完,她又蒙著被子哭了起來。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這個時候指責她已經於事無補。這些無良的男人。我為她蓋好被子,囑咐她好好休息,然後搭車回店裡。讓小慧換我。

    小美住院,店裡的事情又多了起來,我有點應付不暇。忙碌讓我的睡眠系統超級的強大起來。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下午媽媽來我店裡找我,端午節快到了,她帶了自己包的粽子過來。才想起很久都沒有回家了。

    小美出院了。我鬆了口氣。帶著迪迪回了趟家。

    媽媽說:「那天我去給你送粽子,你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看來你的工作實在是太累。以後別這麼拚命。」我說:「出了點狀況。」我把小美的事情跟媽媽敘述了一遍。媽媽也是無法接受。她說:「現在的女孩都怎麼了?自我保護意識這麼薄弱。」我說:「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太開放了。但我覺得女孩還是要把握好自己,因為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媽媽馬上接話說:「再開放你也不能不結婚。一個男人負了你,你就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嗎?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我就知道回來媽媽就要這樣說我。唉!只好答應她:「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您放心好了。」

    晚上抱著媽媽的腳躺下,迪迪躺在我的床底下。它還是臥在我的拖鞋上。我爬在床邊上逗它,努著嘴叫它,它就豎著耳朵,支楞著腦袋看著我。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看。可愛極了。媽媽笑著打趣:「你就打算跟你的小狗過一輩子嗎?」我說:「媽媽,您就別說了,我真的會考慮的,這不是沒有合適的嗎?有的話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第二天上班,在路邊等車,沒想到遇到榮進開著車過來。他把車停在我身邊搖下玻璃:「菲,要上班去嗎?我送你吧。」我說:「你順路嗎?不順路就算了,我搭車一樣。」他說:「順路,你去哪兒都順路。」就知道他這人沒正經。但還是上了他的車。畢竟盛情難卻。

    坐在車上他給我講笑話。說;「男子追趕公車一直到家都沒趕上 回來後對老婆說自己趕公車沒趕上 不過也好 又鍛煉了身體又賺了1元錢 老婆當時就怒了說 你傻啊 要追也追出租車啊 至少賺個起步價 。」我說:「那我下去追你的車吧,私家車還不得更划算?」我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人永遠都那麼開心。

    他說:「菲,你最近好嗎?」我說:「很好呀。」他說:「是不是找男朋友了?我說:「沒有的事。」「那為什麼不給我機會? 」我說:「我現在的狀況我自己知道,不可能接受任何人。所以,我不想害你。」他說:「你總是要走出來。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男人照顧就不能被稱之為女人。我說:「那稱之為什麼?母夜叉嗎?」哈哈。我們倆同時笑了起來。我說:「我並不是懷念過去,也不是不想開始新的生活。只是現在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好像沒有了愛一個人的能力。對一切都是那麼的無所謂了。這種感覺也讓我自己恐懼。我試圖改變,但總是徒勞無功。」他說:「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我說:「我不想揭你的傷疤。」他說:「沒關係,傷口已經癒合,只是一道陳年老疤。下午你下了班我來接你,咱們去茶座裡慢慢談。」我說:「好。」

    下午,他先給我打了電話,菲,你在樓上嗎?我說:「是。」他說:「那下樓來。我在你樓下。」我下去。看見他手裡捧了一束玫瑰,站在車門外。我走過去。他把手裡的花遞給我,接過花我說:「謝謝。」不想跟他客氣。這樣倒顯得矯情。

    我們去附近的茶座。要了一個包間,他替我拉開椅子。然後自己才坐在對面。服務員進來:「喝點什麼?」我說:「就紅茶吧。」等服務員把茶端上來,他看著她出了包間,然後才說;「菲,其實我剛離婚那陣也跟你一樣,對什麼都沒有了興趣。總是會修復好的。但你自己要努力。」我說:「我一直在努力。呵呵。」他說:「當年我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我自己。」他嘿嘿訕笑。「那時候機遇好,我承包了一個大工程,當時借了親戚很多錢,但最後還是成功了。一次就掙了60萬,剛剛有了錢的我得意忘形。在外面胡吃海喝。總是去那些娛樂場所,過紙醉金迷的生活。後來我就跟一個舞女好上了。在外面給她租了房子住。這事不知道後來怎麼讓我老婆知道了,她就哭著鬧著跟我離婚。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錯了,但一切已經於事無補。我懇求她原諒我,但她的心已經死了。她把我告到了法院,傳票下達以後我往地上一扔。我不理會。但最終法院還是判了。孩子由我撫養。家產一人一半。她回來拉東西的時候我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難過的稀里嘩啦。但後悔已經晚了。」我說:「既然你知道錯了,就回去追她。也許她會看在你是孩子的父親份上原諒你。」他說:「我試過,我去她們家一次,被趕出來一次。直到看著她坐上婚車嫁給了別人。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他用手在空中比劃著。我說:「有3歲了吧。」他說:「兩歲半。」我不在說話,我們都沉默不語。我知道他說起這些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悔恨。我給他時間緩解情緒。

    我們默默的喝茶。聽音響裡放的歌曲。

    回到相約的地點,才知我對你不瞭解,以為愛的深就不怕傷害,偏偏愛讓心成雪。我獨自走在寂寞的長街,回憶一幕幕重演,我告訴自己勇敢去面對,就算心碎也完美。想起我和你牽手的畫面,淚水化成雨下滿天,如果我和你還能再重逢,就讓心依舊夢能圓……是韓雪的『想起』

    他說:「這歌真像我的心情。」我說:「只要她過的好,你也應該放開了。」他說:「是,我只是想,我負了她,不能再對不起我以後的女朋友。所以我會對她好。」我說:「我相信。」我知道這是一個浪子回頭的諾言。所以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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