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烈,你現在是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酸楚?」
「……」
「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被你放在心上過。」
「我……」
「可是我卻把你放在心上了呢,等會兒會有人接你去『臥龍穴』要不要去,自己決定。」
「喂?喂!」
Eric見季如烈頹然的放下手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莫然出了什麼事情,掏出懷裡的手槍就準備去找對方拚命。
季如烈回過神來急忙伸手拉住已經往外衝了的eric,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槍就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你做什麼?」在eric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掌衝著他的腦門拍了下去,「你還嫌莫然一家子三個男的呆在牢裡不夠熱鬧,要去湊一桌麻將麼?!找死不差你一個,等你陽壽盡了自然會有人來收你,不要這麼急著去投胎!」
Eric有些驚恐的抬起頭看著一臉氣憤的季如烈,他一直認為她冷靜自持,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火爆的一面,不由只會點頭說好。
「給我一邊呆著去!」
「你要去哪兒?」eric正準備點頭說好,卻見季如烈檢查了下槍裡的子彈之後就拿著手機準備出門,眼疾手快的把人攔住。
「好好照顧裴訾洳,等過幾天莫言他們應該就能放出來了。」
「不行!」eric搖了搖頭,不僅不鬆手還越發用力的握住季如烈的手腕,不能輕易放她一個人走。
他已經反應過來剛才那個電話是這次的主使者打的,現在讓季如烈一個人去和他見面,等同於送羊入虎口,他是莫然派來保護她的,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就是自己的失職,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eric?!」
「不行,要去就必須帶上我。」
「可……」
「別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秦朗面色鐵青的站在門前,「要去一起去。」
「季小姐,請。」
季如烈剛剛跨出浮世的大門就見幾個黑衣人走了上來,索性自己阻止了秦朗和eric跟著自己一起出現,要是被對方發現,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
一直到坐進車裡,季如烈仍舊是冷著一張臉,對於秦朗和eric的好意她真的是完全能夠理解,但臥龍穴並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地方,一旦發生意外……
現在只能祈求開車的人能開快一些甩掉秦朗和eric了。
季如烈不由攥緊了手裡的髮簪。
季如烈坐在車後座,身旁一左一右的坐著兩個黑衣男子,兩面夾擊像是生怕自己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其實自己哪敢有什麼小動作,卓揚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季如烈看了看車窗外,大晚上的居然開始下雨了,感覺到車速有些放慢,季如烈歎了一口氣,只指望eric和秦朗不要跟上來,千萬不要……
季如烈一直看著車窗外的倒車鏡,想要從裡面看到秦朗他們的蹤跡,可除了偶爾可見的雨絲和一片黑暗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直到季如烈感覺到顛簸,這才回過身來,他們已經開進了深山裡,季如烈稍稍觀察了一下地形,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裡和自己所熟悉的臥龍穴所在地聯繫起來。
但畢竟來都來了,更何況季如烈總覺得,卓揚把自己找去的目的並不這麼單純。
「到了。」
季如烈剛來得及抬起頭,就被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又是往外拉又是往外推的,直接從車裡跌了出去。
「歡迎啊,季如烈。」
季如烈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手上蹭破了一些皮,聽著這個曾經熟悉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聽來如此的恐怖,緩緩抬起頭,只感覺黑暗中的卓揚讓自己禁不住的打冷戰。
卓揚似乎是從和季如烈在一起就愛上了一身白,這個時候仍舊是一身清爽的白襯衫,蹲下身和季如烈直視,臉上的笑容一時之間讓季如烈恍然想起了從前,但他下一刻的動作就讓自己險些叫出了聲。
「哦,不好意思。」卓揚一腳踩上了季如烈放在地上的手,看著她一臉隱忍的痛苦,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改變,所謂的道歉也不過只是幾個字而已,並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季如烈好不容易把手從他腳底下拔了出來,已經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上面還清晰可見卓揚的鞋印,季如烈什麼都沒說,只是從地上站起來,淡淡的看了卓揚一眼。
像是絲毫不在乎對方的輕蔑或者鄙視,乃至虐待,對於她來說,卓揚現在的種種行為,在她眼裡都值得憐憫。
卓揚看著季如烈眼裡的自己是那樣的可憐,不由想要掐死眼前的人,但轉念一想,不由笑了笑,拉著她的手,粗暴的就往山上走。
身後的黑衣男稍稍愣了一下,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季如烈原本就因為精神緊張吃不下什麼東西,這會兒為了跟上卓揚的速度更是累得頭暈眼花氣喘吁吁,可卓揚絲毫不在意,還是一味拉著季如烈往上走,最後季如烈幾乎是被拖著往上的。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平台,季如烈已經是累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卓揚不屑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巧目光落在季如烈泛紅的手指上,勉強定下心神移開眼光。
季如烈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閉著眼睛都能看到一陣金光,睜開眼睛更是天旋地轉,好不容易白著一張臉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景象完全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原以為卓揚以臥龍穴為借口引自己出來只是借口,季如烈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幻想,但這會兒看著母親的墓碑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忍不住的就落下淚來。
卓揚看著她這樣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心底深處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為……手裡又多了一個要挾她的籌碼。
「果然是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