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毒 第6卷 其實,很心痛
    把她送出景陽。

    這句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再次插進她的心房一樣,從心開始痛,痛得直到全身抽蓄。

    他說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蕭別君··已經拋棄她了?

    他堅定離去的身影,已經完全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她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傷害了蕭非君,也傷害了他,兩個人確實都需要冷靜。

    周陽。

    她是得去周陽,她爹還有很多很多無辜的人都在等著她去救,大戰一發,只是塗炭生靈,她不想那麼多無辜的人就這樣死了。

    雖然是被他惡言拋棄下的,可是紫若離還是頭也不回的上了歸周陽的路。

    她知道,這是一條坎坷,甚至無法歸來的路。

    她大可以去求蕭別君,只要她在他大殿跪上幾天幾夜,他會收回那些話的。

    可是她不求,只是默默的看著下人收拾行李,將房內的東西都收拾得一乾二淨,「王妃,轎子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她點了點頭,只是在離去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若離花,好像心一下子特別緊,看見它總是會讓她想起那一個男人。

    她握住緊追不捨影兒的手,「若離花,就交給你了,影兒。」

    若離花,再也沒有人能夠幫它澆水了,那個男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影兒看著她真的執意要走,淚水一直落下,一直懇求她不要走,看著她無動於衷,影兒索性跪了下來,淚水嘩嘩的拉著她。

    「影兒,我若不在了,照顧我的若離花,知道嗎?」

    影兒哭著不點頭,一直搖頭,她抿著嘴唇,「你不幫我看它嗎?那它死了怎麼辦?」把它帶走嗎?不,它已經習慣了景陽,甚至已經與它一體了。

    影兒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可是,卻奈何自己說不出來,紫若離伸出一隻手,擦拭了她臉上的淚水,然後一笑,轉頭就離去。

    她交代了好了所有的事情,拿著自己的手槍就走了。

    她沒有回頭,可是卻聽見了後面宮門慢慢合閉上的聲音,似乎在宣告著,她今日從這裡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之間的那份情感如此脆弱,僅僅一道門,就已經將他們隔離了。

    士兵將轎子的簾幔掀開,紫若離在踏進去的時候,忽然遲疑了一會,與方才面無表情的樣子,天差地別。

    心裡慢慢的泛起了一絲的酸味,是不捨嗎?他們就這樣不說一句話的分開了?她交雜的情緒,在轎子內忽然抒發出來。

    他說的,本王絕不負你。

    淚,從眼角一點一滴的滑落。

    在不顯眼的高高閣樓上,一個面帶倦意,表情空洞的男人,正投射著萬分不捨的目光,看著那頂轎子,被士兵緩慢的動作,漸漸的帶遠。

    誰都不知道,蕭別君正站在那裡,看著她一點一滴的消失,一點一滴的退出自己的視線,雙手緊握,雙眼迷糊。

    就這樣讓她走嗎?

    心裡有一種很重要的東西,似乎被人剝奪走了,他不發一言,可是從他痛苦的表情上,卻看出了他此時的不捨。

    伊陽城踏著很輕的腳步出現在了閣樓,看著他的背影,萬分糾結,站立了很久,終於喚出口,「王爺。」

    蕭別君的雙手按住扶手上,頭低垂著,一言不語,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連手臂上的青筋都浮出來了,只是沒有人看見,扶手上,那一刻忽然多了幾滴淚花。

    紫若離的轎子已經越走越遠了,伊陽城看著他始終不說話,忽然又喊了一句,試圖要挽回他,「王爺,現在還來得及。」

    「閉嘴。」他不想聽見別人去議論,他的話,只會讓他更加難受,更加··

    他緊緊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她心裡,根本就只有蕭非君,沒錯,只有他的非弟而已!

    手幾乎要抓碎了用青白石砌成的扶手一樣。

    因為力度極深,他的指甲已經斷了,他滿是滾燙的血液流出來,點點血跡就落在那個僵硬,無熱度的石頭上。

    就在那一刻,他毅然的轉過身子,紅著眼,臉上蒼白的臉色嚇壞了所有人,他一步一步的踏進王宮,渾身的戾氣讓迎面而來的人不由的倒退幾步。

    他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宮,完全不去想那個有可能會消失的身影。

    她往周陽,他往王宮,兩人,越走越遠。

    *

    從景陽一直到周陽,整整走了兩天兩夜,紫若離這兩天,不吃不喝也已經兩天兩夜了,轎子搖搖晃晃的,幾乎要讓她暈闕了,在承受不了之際,轎子總算平靜的停了下來。

    簾幔被人掀開,紫若離抬起頭,可以浩浩湯湯的周陽士兵已經等在了不遠處。

    司馬烈,那麼勞師動眾的,就是為了把她奪回來?

    「王妃,周陽到了。」景陽士兵有點不捨的語氣。

    紫若離點了點頭,隨後便下了轎子,那些人迅速的跑來,然後單膝跪地,滿是恭敬的語氣,「二小姐!恭迎大駕!」

    「皇上已經準備好人馬將二小姐送到皇宮——」

    「我爹在哪裡?」紫若離面無表情的截斷他的話,士兵忽然停住了話,面有難色的說著,「皇上已經吩咐下來了,說要先見二小姐。」

    「我不說第二遍。」

    士兵不說話,滿是尷尬的看著隨行的人,就在僵持之下,一聲尊貴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讓她先去見她爹。」。

    士兵在看見來人後,個個都跪下,紫若離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於是她看也不看的直接上了轎子,然後迅速的放下了簾幔,閉上眼睛,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她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只會噁心而已。

    司馬烈,正坐著馬背上。

    蕭別君竟然真的讓她一個人回到了周陽,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蕭家兩兄弟爭奪一個女人是事實,讓他更加肯定,蕭非君在那一場獨自作戰的戰役中,已經不在了。

    看著轎子裡面的女人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他忽然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個人,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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