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芳點頭,看向頷首讚賞的納蘭廷玉,二人欣慰一笑。
納蘭憶又道,「父皇,母后!如今天乾天下太平,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四海昇平,多年不起征戰,亂世已過,值此太平盛世,兒臣沒有辜負父皇母后之期盼,古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現兒臣攜群臣恭請父皇母后回宮,共享天倫歡樂。」
二人相視笑了笑,顧流芳道,「憶兒,你有這份心便夠,天下現在被你治理得這麼好,我們兩個,廉頗老矣,還回去幹什麼?」
「母后此言差矣——」納蘭憶眉峰一皺,道:「古人以孝道為先,君臣為後,如今兒臣貴為一朝天子,如父皇母后不在還罷,但父皇母后明明便在眼前,兒臣卻未能侍奉身前,昔日年幼,竟讓父皇母后居此荒山野嶺,如今想來羞愧不已,兒臣已昭告天下,一定要將父皇母后迎請回宮,父皇母后豈要讓兒臣失信天下人?」
納蘭廷玉蹙眉,道:「你來就來,還昭告天下幹什麼?自找沒事是不是。」
納蘭憶一時答不出,顧流芳白他一眼,「自己孩子那麼多年沒見,你罵他做什麼,他也是想斷我們後路,是吧?憶兒。」
她笑得狡黠,納蘭憶也不好意思地一笑,「母后還是比父皇聰明,什麼都瞞不過母后,但兒臣確實希望能接你們回宮。」
「我跟你父皇商量下吧……」顧流芳看納蘭廷玉一眼,然後朝納蘭憶道。
「兒臣恭候。」
顧流芳和納蘭廷玉走到旁邊,看向群臣,道:「憶兒帶來那麼多人,又故意把此事鬧大,明顯我們不回去不行。」
「流芳,你想回去嗎?」納蘭廷玉輕輕一問,笑道:「如果不想,別當他是我們兒子,失信天下人也罷,不管他。」
顧流芳嗔怪地瞪他眼,道:「你做主吧,我聽你的……」
納蘭憶在旁邊忐忑地等待,見二人走過來,連忙問道:「父皇,母后,可願與兒臣回宮?」
「回吧!」看一眼納蘭廷玉,不約而同的一笑,顧流芳點一點頭,納蘭憶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命人為二人擺駕回宮。
納蘭廷玉雖然對他半逼迫的做法不大滿意,但畢竟是自己當初年少輕狂,丟下偌大江山給他一個七歲孩童打理,自己卻躲到這裡享福,說白,當時的納蘭廷玉與顧流芳——有那麼一瞬間,是不顧及天下,也不顧他這個孩子的……
如今清淨也清淨夠,彼此鬢髮已斑,他如此孝心再來恭請,自沒有拒絕之理,正好回宮頤養天年,落得晚年清閒安逸。
「起駕,回宮——」
大排長龍的隊伍啟程,一部分官員在前邊開路,納蘭廷玉和顧流芳分別居兩頂轎,後邊是長長的侍衛,納蘭憶在旁邊步行隨侍。
當時兩人受著群臣及天下人的送別,隱居山中。
如今又再受著群臣及天下人的恭請,回歸京城。
輾轉近十年……實在令人感慨良多,物是人非,如今的納蘭廷玉已老,顧流芳也不再年輕,江山已是這群後輩子孫的。
而他們,也只是一段傳說。一段關於鳳求凰的傳說,一段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傳說,一段蓋世巾幗的傳說,往事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事過後,他們還能攜手一起幸福地回憶著往事,看著皇城之中跪拜迎接的子民,看著不遠處的巍峨皇宮,想起曾經的北漢,想起曾經的顧流芳……
「臣等,恭迎太上皇,皇太后回宮!」
左相慕容復領著大臣,早已在宮門口等候多時,跪地參拜。
納蘭廷玉看著這些個個整裝齊發的臣子,也突然感覺到自己一身多麼寒酸,顧流芳不禁笑出聲,道:「左相大人免禮,都平身——」
「謝太后娘娘!」群臣這才起身退到一旁,給二人讓道。
起轎,嵌著金絲玉縷的鸞轎華貴美約,緩緩前行,納蘭廷玉示意顧流芳一眼,顧流芳會意地吩咐一聲,「停轎……」
納蘭憶見轎子突然停下,看向顧流芳,恭敬地道,「父皇母后,轎子坐得不舒服?兒臣立即派他們駕輦車來迎——」
「不必。」納蘭廷玉揮揮手,道:「我想跟你母后走走,也看看這宮裡變化多大。」
納蘭憶皺眉:「這……」
顧流芳一笑:「憶兒難道認為我們老得連路也走不動?放心,你父皇太久沒被人伺候,不習慣,我陪他四處走走就好。」
「去長樂宮吧!」納蘭廷玉想起北冥太后,提議地道。
二人先回去沐浴更衣,畢竟一身衣服因趕路而且本身就不光鮮,更加顯得破舊,現在是去給長輩請安,有必要打扮好些。
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暗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臉龐輝映著晨曦,與納蘭憶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不同,納蘭廷玉是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更有一種歷經滄桑後的湛然若神,蕭疏軒舉。
顧流芳如今也不打扮,素顏更顯得華美,淡金色的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綵鳳凰,下束黃色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手挽黃色繡羅紗,長袍外罩同色的半透明紗衣,整個人似被黃金鍍了淡淡一層光暈,中宮威儀,十分華貴奪目。
來往長樂宮,北冥太后早接到消息,激動地起來等待,外邊傳來唱聲,「太皇,太后到——」
納蘭廷玉和顧流芳踏入,相視一笑,掀起裙角朝北冥太后跪下,齊聲恭敬地道,「不孝兒臣,給母后請安……」
納蘭憶也欣欣跪下道:「孫兒給皇祖母請安!此行一切順利,孫兒終不負天下百姓所願,把父皇和母后迎接回宮。」
「起來,都快起來——」北冥太后笑著,三代同堂,前所未有的歡樂,「流芳,廷玉,你們回來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如今的手都是繭,粗糙無比,顧流芳摸起來卻十分溫暖,一笑道:「我和廷玉這次回來,便不打算再走,母后如今年老,我們更要贍養侍奉,這天下也已經不是我們這代人的,就讓他們這些後輩去拚搏,我們也好享享清福。」
「是啊,流芳你這幾年老好多,廷玉頭髮都灰了……」北冥太后笑著,咳嗽幾聲:「最不中用的還數我這老婆子,總生病!」
納蘭廷玉連忙扶上去,扶著她坐到椅子上,微微蹙眉。
納蘭憶倒上一杯熱茶,遞給北冥太后,道:「皇祖母年紀大,有些病痛御醫說是難免的,今年又熬過一個冬季呢。」
納蘭廷玉點頭,輕輕地握一握北冥太后的手,道:「母后,你繼續休息吧,我和流芳便不打擾你,記得別太勞累。」
「有什麼事讓下人做,我們會天天來看你的。」顧流芳也笑著接話道。
「好,去吧——」
北冥太后被宮女扶著,睡到床上,臨睡之前,佈滿皺紋的老臉上仍洋溢著笑意。
出長樂宮,納蘭廷玉看向四周含苞待放,花兒初綻的花叢,笑道:「流芳,滿園春色,我們不如去御花園走一走。」
二人手牽著手走向御花園,群臣不禁感歎,太上皇和皇太后感情還真是深篤。
雕欄香砌,曲檻小池清切。
落雲鎖,爭似幽芳,冷艷幽香奇絕。
弦柱亭一切皆如舊,綠綺琴也仍舊擺在石桌上,象徵著他們的愛情。
東陵莫黓獨坐在涼亭之中,往日俊秀的美男子,如今三千青絲已有半邊斑白,風雲變幻,世事滄桑,惟一不變的就是他的心。
顧流芳踏入涼亭中,二人相視一笑,依舊是沒有說什麼,卻彷彿已經說過什麼。
東陵莫黓泡好一杯茶遞過,「敬太后娘娘一杯!」
「霽雲不敢。」顧流芳一笑,微微輕抿過一口。
現在她明白,姐姐實際上是幸福的,哥哥對她的愛已經超乎一切,以前是超越人倫,現在是幾十年的歲月光陰……
東陵莫黓蒼涼的眸子對上她,夢中千百次輾轉,多麼熟悉的容顏,令他臉色不禁一變,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顧流芳輕輕握上他的手,東陵莫黓茫然看向她,她一笑:「莫黓,一切都已經不重要,如今你我不再年輕,往事如煙,隨風散去,姐姐在天之靈也定不希望你如此受折磨,我們一起看這御花園花開花落,雲卷雲舒,茗茶品酒,笑談古今,豈不甚好?」
「花開花落,往事如煙——」
東陵莫黓扯唇苦澀一笑,他的快樂,早為一個叫東陵霽雪的女子凝固。
顧流芳沉默,納蘭廷玉笑著解圍道,「來人,置上茶具,朕要與國舅爺喝杯茶敘敘舊——憶兒,你也一起坐下來吧。」
納蘭憶點頭,旋即坐下,文武百官伺候在旁邊。顧流芳和東陵莫黓聊著,他如今也只願與她一人說話了,積雪漸退,立春將至,納蘭廷玉看著滿園含苞待放的花苞,興然感歎道:「置一壺碧螺春,等著這御花園花開,真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
納蘭憶清秀的臉上勾起一個弧度,「能與父皇母后同賞花,兒臣今日更是開心,多少次夢寐以求,終能重享天倫之樂!」
「憶兒,最近朝堂沒有事麼,怎麼如此空閒?」
納蘭廷玉有些好奇,顧流芳也接話道,「是啊,居然有空親自去璧山請我們——」
納蘭憶微微笑一笑,道:「倒也不是空閒,朝堂之事兒臣臨行前已交與幾位軍機大臣處理,前去璧山,實是受人指點。」
「哪位大臣指點?」
「一個宮女。」
顧流芳好奇地道,「一個宮女?」
「不錯,此宮婢飽讀詩書,教兒臣怎麼以理由說服父皇母后,當日匆匆幾句,我也沒得來及問她名字……」納蘭憶惋惜地道。
納蘭廷玉一笑道,「宮中奴婢,哪有能夠飽讀詩書的?」
「有一個。」
開口的竟是東陵莫黓,他喝一口茶,淡淡道:「她穿著白衣,性子柔弱乖順,雲姑姑,知道是你手下的哪個人嗎?」
「是巧雪?」旁邊的雲姑姑站出來,道:「奴婢參見太上皇,太后娘娘,皇上,國舅爺——」
「既然知道是誰,叫來我們瞧瞧吧。」納蘭廷玉吩咐道,他倒是有興趣見識見識此人,竟能令憶兒如此敬佩,甚是牽掛。
雲姑姑連忙點頭,朝旁邊宮女吩咐,「去叫巧雪過來!」
不一會兒,巧雪被帶往過來,白衣似梨雪,淺笑若櫻靈,倩影緩緩,蓮步輕移。
「奴婢參見太上皇,皇后娘娘,皇上,國舅爺……」巧雪緩緩行禮,跪地拜道。
「原來你叫巧雪?」納蘭憶呢喃一聲,不由得暗暗讚歎,名字果然如人一樣美,美約如雪,謫仙之境不過如此。
「抬起頭來。」
巧雪這才微微抬起臻首,只見太上皇蕭疏軒舉,與皇上極為相似。
看向皇太后,巧雪依舊臉色平淡,嘴角似有勾,再看向另一旁獨飲的東陵莫黓,臉色陡然一變,「師,師父你……」
東陵莫黓沒有說什麼,但是二人關係已經擺明,顧流芳道,「莫黓,她是你徒弟?」
「是。」
巧雪頓時大驚,「奴婢該死,竟管國舅爺叫師父!」
納蘭憶一笑道,「巧雪,你真有福氣,舅舅平時連朕這個外甥都不想理,他居然願意收你為徒,怪不得你一個奴婢飽讀詩書。」
「奴婢該死……」巧雪只是一個勁重複著這句話,害怕得嬌軀顫抖。
「起來吧。」
東陵莫黓語氣平淡,巧雪緊張地看著他,他一笑,「雪兒,我是你師父,你不該怕我的,你該怕的是流芳……」意味深長。
巧雪更是臉色一變,顧流芳卻莫名其妙,旋即想到什麼,「巧雪,巧雪……」
「她是楚凝香女兒。」
一言驚醒夢中之人,顧流芳記起來,楚凝香有一長憶兒一歲的女兒,名叫巧雪,她幼年時自己還看過她,竟然……
顧流芳起身,走到她身前,「你是巧雪公主?」
「我之前已封你為小公主,雲姑姑,她怎麼會淪落成你手底下的奴婢?」納蘭廷玉冷聲問道。
「奴婢不敢自居公主……」巧雪跪著,頭低得更甚,「奴婢自幼知道,自己身出東楚,是東楚皇歐陽永君之女,如今是天乾盛世,東楚已亡故,家父更是亡國之君,奴婢身份卑賤,怎敢擬金枝玉葉嬌貴,能活著,已是太上皇,皇太后,皇上開恩。」
雲姑姑也有些緊張,解釋道:「太上皇,奴婢也不知道這個巧雪是公主,她從小就是宮婢……怎麼一下子成公主?」
「我欽封的,難道有假不成!」
納蘭廷玉眉峰一緊,道:「楚凝香畢竟是我派去東楚的細作,懷上歐陽永君孩子,這些是我造成的結果,雖然她後來變成那樣,但我有義務幫她照顧好這個孩子,何況是個女孩子,我金口玉言封為公主,卻居然淪為干苦活的宮婢?」
雲姑姑跪地,顧流芳見他突然如此憤怒,微微挑眉一笑,「那麼生氣幹嘛,你不會是看她貌美楚楚可憐,心癢癢吧?」
「流芳,你說什麼話呢。」納蘭廷玉苦笑一聲,「我就是生氣——」
顧流芳噙出一抹笑意來,他暗歎情況不妙,連忙笑道,「好,流芳你想怎麼處置她就怎麼處置,我不趟這渾水……」
他能趟麼,除非今晚又不想上床!
顧流芳走在巧雪身旁,淡淡地道,「不用怕,我跟你娘關係匪淺,跟你爹更甚,平身吧。」
「奴婢不敢……」巧雪搖一搖頭,仍舊跪著。
「怎麼?」顧流芳冷笑一聲,「恨我是殺你娘的兇手,給我臉色看。」
巧雪神色一慌,急忙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敢,太后娘娘恕罪,奴婢該死!」
說罷,連連在地上叩頭。
納蘭憶看得有些不忍心,想要扶她,卻怕被母后責罵。
顧流芳也不攔她,冷淡如冰的口吻,道:「我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潛在的威脅,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出宮。」
巧雪跪到她身前,央求道,「太后娘娘,求您不要趕奴婢出宮,奴婢願意做牛做馬服侍太后娘娘,贖我娘親的罪……」
顧流芳臉色一變,「你知道你娘所犯何罪?」
「奴婢知道……」巧雪臉色慘白,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娘是太后娘娘的死敵,她一直陷害您,甚至欺君犯上拿刀挾持太上皇,又曾經陷您於生死邊緣……這些都是我娘親的錯,是我們母女對不起您,奴婢能活到今日,萬般感激太后娘娘大恩大德,巧雪願一生為奴為婢,伺候娘娘,絕不敢有二心,請娘娘別趕奴婢出宮!」
聲淚俱佳,梨花帶雨。
顧流芳也不禁有一些動容,沒想到楚凝香一生好強,生的女兒卻如此柔弱,不過倒也乖順,至少不會像她娘一樣害人。
「流芳,別說朕什麼企圖,真的需要趕盡殺絕嗎?」納蘭廷玉蹙眉道。
「倒顯得我狠心……」顧流芳輕笑幾聲,坐回椅子上,道:「即日起,罷去你公主之位!」
「太后娘娘——」
顧流芳話鋒一轉,道:「別著急,本宮沒想趕你走,現封你為御前近身侍女,即日起,歐陽巧雪不必聽任何人差遣,只需負責皇上一切日居寢食,禁宮之內,你只需聽皇上一人的話,侍奉他一人,也只有皇上能處決你的生死去留——」
她早察覺自己問巧雪之時,一雙眼睛急得要噴出火,想來後宮至今空設,她也不希望自己兒子妻妾成群,能有一個御前近身侍女足矣。
「憶兒,母后如此處置她,滿意嗎?」顧流芳輕輕一笑。
「謝母后!」納蘭憶起身拜道。
「奴婢,謝太后……」巧雪眼眸微垂。
「巧雪,別說本宮排擠你。」顧流芳語重心長地道,「你性柔弱,皇上性溫爾,你服侍他比服侍我更適合些,沒意見吧?」
巧雪微微頷首:「奴婢不敢,多謝太后娘娘,奴婢日後定好好服侍皇上。」
顧流芳點點頭,輕輕扶她起身,她全身幾乎柔若無骨,肌膚似雪凝白,睫羽輕顫,柔弱動人,楚楚可憐,怪不得憶兒如此為她著迷,這樣的女子放在哪裡都是惹人愛憐,繼承她父親歐陽永君的優雅高貴,謙謙君子,如雪蓮出淤泥而不染。
「流芳,御前近身侍女……」
納蘭廷玉笑得曖昧,這個宮女的頭銜,幾乎是跟皇后一樣了吧?
當年北漢的御前近身侍女,就真的是一段神話,她從宮女一步步做到今日位置,傳奇一生。
突然地,這個春日的第一陣春風吹過,拂動萬千欲放花苞,冷艷幽香,暗香魂,御花園大大小小的花兒齊綻放。
涼亭被籠罩在百花之中,一任群芳妒,奼紫嫣紅,閃爍著陽光的潤澤,絢麗繽紛奪目。
美如仙境,如夢亦如幻——
「花綻兆豐年,願我天乾朝千秋萬世,永垂不朽!」群臣高呼,跪地伏拜。
後世記載。
天乾此後子孫綿延不絕,待傳至永樂皇時,貪戀酒色,寵用佞臣,促使鄰國太子起兵謀反,共歷經五百年,斷送景治年間。
天乾難逃覆滅,但顧流芳三個字卻真正人如其名,流芳百世。
後世載入史冊,永垂青史,據記載:時亂世之秋,曾有一奇女子從天而降,以神秘暗器擊殺當時南越兵馬大將軍。她聰明絕世,擅長行軍作戰,佈陣點兵,是北漢君皇身邊最受寵愛的御前近身侍女,後為北漢皇后,一個史上最強的皇后……
據記載,東楚皇歐陽永君聰明一世,卻惟獨敗在她的手裡。
據記載,西涼皇東陵莫黓生性孤僻,冷漠無言,卻惟獨對她一人展開過笑靨。
據記載,南越皇軒轅桀煜戰神天驕,一代梟雄,卻在南越與北漢一戰生平第一次戰敗,敗給她一個女子!後世更傳說:天乾三年時,軒轅桀煜手握十萬兵馬遲遲不進攻,不是忌憚納蘭廷玉,不是忌憚天乾兵強馬壯,只是為她顧流芳退守雲南——
這是一個神話般的女子,她創造出天乾盛世,受及後代擁戴,歷代國君治國之本,便是她一句:天下興亡,百姓何辜!
後世傳說——得顧流芳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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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此結束。
等等會有歐陽永君單獨的番外上傳,明天更歐陽巧雪和東陵琉璃的番外,會從早上開始更,不定時,不出意外,明天正式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