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又一聲雍容慵懶的冷喝,一個盛裝華麗女子逶迤走來。
雖是色澤衰老,卻難掩一身風韻猶存。如花美貌,舉止高傲,裙擺蜿蜒,步伐翩翩,額頭貼著深紅色牡丹花鈿,熠熠生輝,目光銳利如弩箭。
北冥太后是樸素而不施粉黛的華美。
而此人,卻絕對是靠盛裝濃粉堆砌出來,天生的高傲氣質,貴族風範,單憑後邊隨侍著的六名宮女,顧流芳也猜得出她非富即貴。
「哀家當是誰,原來是妹妹你?」北冥太后笑得溫爾潤和,卻隱含冷色。
「這個奴婢太后殺不得。」甚至連給太后請安也不用,容太妃直接坐到旁邊,太妃與太后並肩同坐,挑釁之意更是明顯透露。
顧流芳看得見兩人的火花,暗自冷笑,站到一旁看好戲。
納蘭芷若給容太妃請過安,又起嬌嗔:「母妃,可是她欺負芷若。」
「那你也不該請動太后為你做主!」容太妃把對太后的不滿遷怒納蘭芷若,冷聲地道:「謝過太后娘娘,然後回宮面壁去。」
「母妃……」納蘭芷若不情願地撒嬌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剛才她在這裡睡覺,你過來先推倒人家的,還好意思說。」
納蘭芷若被說得無言,面上無光,咬唇就要綴泣起來。北冥太后連忙牽過,安慰道:「芷若不哭,你母妃不理你,哀家自會為你做主。」
顧流芳看著納蘭芷若淚眼盈盈,水汽在眸子裡打轉的模樣,好笑得很。小姑娘脾氣太倔,跟她玩玩而已,至於驕縱到說沒幾句就哭麼?
「你還不快跪下給公主道歉!」見顧流芳嘴角噙著笑意,北冥太后更是怒聲呵斥。
「你不用跪,芷若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臭性子,自以為是,驕縱無禮,滾回水靈殿面壁思過去,再罰抄一千份女誡來。」
北冥太后聞言一拍桌子,冷喝道:「容太妃,你與哀家不合,有什麼事沖哀家來便是,責罰孩子幹什麼?這還是你的女兒。」
納蘭芷若嚶嚶伏在北冥太后懷裡哭起來,容太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不回去!一千份女誡你要是敢叫奴才代抄,後果自負。」
看似矛頭都在納蘭芷若身上,但明眼人都看得清,是太后跟太妃在鬥氣。
兩人目光交視,火光凜凜。
「芷若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太妃娘娘要罰她抄一千份女誡。豈不是要廢掉她的手?」宮人引路,龍袍熠熠,納蘭廷玉語氣寒涼如冰。
輾轉步入涼亭,看顧流芳一眼,他把目光移到北冥太后身上:「兒臣見過母后。」
北冥太后憤憤地把目光移開:「皇上如今都能縱容宸和殿宮人以下犯上,不把我這太后放眼裡,又何必多此一舉——行禮?」
「皇上你要為芷若做主,芷若沒有欺負人,都是她先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