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妖獸一哄而散,留下了原地的雷駱和肩上的小皇,雷駱心中自是無奈,相比於小皇的興奮,雷駱此時卻是沒有時間再思及其他。
「孽畜,你再給我躲,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又是一道暴怒的喝聲,一個鬍子雪白,精神翟碩的老者拿著一根桃木枴杖,追著一隻全身金色的猴子打得正歡,老者頭髮雖然早已是如白雪皚皚,但是面容卻不見絲毫的蒼老,臉上雖有些皺紋,但眼眸當中卻極有精力,有時開合間,彷彿有一片片的刀光閃爍而出。只見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纖塵不染,手中的桃木枴杖舞出了陣陣殘影,封鎖四方,任憑是一隻蒼蠅,在如此密集的棍影之下,也難以找到空隙逃脫,只能夠被敲成肉泥。但是,此刻,一隻金色的猴子卻是彷彿游魚一般,在這棍影形成的封鎖陣當中,左躲右閃,前撲後跳,雖然章法有些凌亂,但卻愣是被它險之又險地躲過了一次次的拐棍敲擊。
終於,老者似乎真正地怒了,他手中的枴杖突然在空中猛地一滯,連帶著那些殘影也都一併收回,匯聚在枴杖之上,繼而他一杖向前劈出,如同劈開山嶽一般,剎那間那枴杖似乎伸長了,無比玄妙地射出一片筆直的殘影,直追那金色的猴子,速度之快,超出想像,只聞「啪」地一聲,那躲閃的歡快無比金猴,竟然是沒有絲毫的阻擋之力,就這樣被一下敲中腦袋,給打懵了,有些暈暈乎乎地在原地打著轉。
「孽障,看你還敢進藥園偷盜藥草,還不給我跪下!」一杖擊中金猴,老者總算是平息了些許怒火,但仍然沒有好氣地喝道。
那金猴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打轉,連連轉了四五圈之後,終於是支撐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在它的手中,居然還握著半截雪白的人參。這人參有嬰兒手臂粗細,通體雪白如羊脂美玉,隱隱約約能夠看出一些人形,竟是一將要成精的寶物。但是人參屁股以下的半截卻已經不見了,看著那金猴不時間蠕動的嘴巴,雷駱大概也能夠猜測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該死的小金,不是告訴它很多次不要到吳伯的藥園中偷盜了嗎,怎麼還不聽,這次被發現了,算它自己活該!」小金自然便是那隻金色猴子的名字,他與雷駱自小為伴,是雷駱最忠實的小弟,生性貪吃調皮,和雷駱相像,一人一獸曾經在一起闖下了不少的禍端,就連方纔那些個妖獸,都是被他們整的死去活來,這也是諸多妖獸看見雷駱如此驚慌的原因,方才見到小金挨打之時,那些飽受欺負的妖獸,自然是樂的在一旁圍觀!雷駱有些無奈,小金的脾氣也只有在它面前的時候能夠收斂,若是他一不在,那小金便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的主!
「吳伯」,雷璐叫了一聲,那身穿白衣的老者,便是一直以來照顧著雷駱的吳伯,看到吳伯,雷駱眼中泛起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溫暖,一老一少在這片樹林當中相依為命,早就有了爺孫般的關係,雖然吳伯一直不允許雷駱叫他爺爺,但雷駱心中卻將吳伯視作自己唯一的親人!
果然,聽到雷駱的聲音,吳伯也是回過頭來,眼中還殘留著幾分憤怒的餘韻,「哼,都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教他什麼不好,盡會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讓我老人家不得安寧!」看見雷駱之後,吳伯的眼中慈愛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蒼老的聲音帶著責怪的語氣道。
吳伯的話讓雷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自然知道自家這個老頭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平時也沒少懲罰自己,所以雷駱也不會在意,反而腆著個臉,對著吳伯手中的那根桃木枴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桃爺爺好!」
接著,只見吳伯手中的那條桃木枴杖,突然間扭曲著出現了一張臉,這張臉彷彿是被雕刻在枴杖之上一樣,同樣是長滿鬍鬚的一個小老頭,只不過比起吳伯雙眸中隱現的鋒利,這個小老頭明顯就和藹多了。
那突然出現的小老頭面孔對著雷駱呵呵一笑,道:「雷小子,這次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往日裡老太爺給你放假的時候,你可都是不見月亮不歸家的啊!」
雷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想說話,但是一瞬間,雷駱只覺得自己肩膀上忽然一輕,彷彿少了些什麼,下意識地側頭一看,肩上卻是空空如也,小皇不見蹤影。緊接著,吳伯那蒼老而又火爆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哪來的妖孽,竟敢吞我的玉參!」雷駱再次頭一轉,便見之前還在自己肩上的小皇,此時已經來到了倒在地上的小金身邊,就在吳伯想要彎腰去撿小金手中剩下的半截玉參的時候,小皇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就像是當初從雷駱手中奪走了蒼空隼一樣,一把抓住小金手中的玉參,緊接著往嘴中一扔,一口吞吃了下去!
這回,吳伯終於是吹鬍子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