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你的家人呢,你不用回去嗎?」森林當中,交錯的樹枝鋪成的道路上,一道奔雷般的身影飛速閃爍,腳尖一點,便從這棵樹枝跳到另一棵相隔十多米的樹枝上,速度快得使身形幾乎都化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對於這種速度的行進,雷駱顯得輕鬆無比,因此還能分出一絲心神來和小皇聊天。
雷駱的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袋子,裡面裝著原先從妖獸長輩那裡借來的寶貝,像那些空石,還有白色的大網,除了已經被自己和小皇分吃的火精之外,其餘的東西一樣不漏,雷駱都需要將它們還回去。
袋子很大,東西堆積起來比雷駱都要高上很多,袋子的頂端的口是開著的,胖兔子小皇就老老實實地趴在裡面,兩隻粗短的小獸抓著袋口,伸出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兩隻長長的耳朵被迎面襲來的風給吹到了腦後,彷彿要折斷了一樣。聽到雷駱的話,小皇突然咿咿哇哇地大叫了幾聲,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哀傷神色。
「嗯,被家族趕出來了,還遭到了追殺?」小皇那咿咿哇哇的話語落到雷駱的心中,自然能通過契約的聯繫被後者理解,當下有些不可思議地皺起了眉頭,按照小皇自己說,它從出生到現在也不過是三年而已,也就是說它到如今也只有三歲大,這種年齡,在動不動就幾千幾萬年壽命的妖獸當中可以算得上是嬰兒當中的嬰兒,但是就這麼個嬰兒,卻遭到了它所在的家族為期三個月的毫不留情的追殺,這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難道是它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不成,要知道,小皇嘴中的那種追殺,並不是家族中的篩選或是歷練,而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追殺,是什麼過錯,竟然要讓家族對一個如此年幼的後代下達這種命令,雷駱有些迷惑!
小皇心中的那種哀傷,雷駱也能在心中感受到,認主之後,他們之間就已經建立起了一種極為默契的關係,如果不是一方主動切斷這種聯繫,他們心中的劇烈的情緒起伏,都能影響到對方。
見到小皇情緒低落,雷駱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是小皇心中的一大痛楚,如果不是小皇自己願意,主動訴說,雷駱是絕不會去揭開它這塊傷疤的!
一種安撫的情緒,從雷駱的心中,通過契約的聯繫,傳到小皇的心中,讓後者的心也漸漸平復了下去,不多時,小皇的眼中再次出現了那種賊溜溜,充滿靈性的神色,方纔的不痛快經過雷駱的安撫之後,暫時拋到了腦後!
一路走過,雷駱先是到冰河忘川當中,把那白色大網還給了冰河蠶寶寶,那是一處四方雪白,空中漂浮無數冰川和冰島的世界,地面上有一個極大的猶如海洋的冰潭,而這就是冰河蠶寶寶的領地。雷駱把那白色大網還給了巴掌大小,長著蠶的身體,嬰兒腦袋的冰河蠶寶寶。之後又分別去芭蕉山域把芭蕉扇還給了愛打扮,紮著麻花辮的芭蕉奶奶,再然後把空石還給了十分喜歡睡覺的兔兒爺,等到所有東西都還完之後,雷駱終於是能夠回到他那居住了十六年的茅草屋了。
雷駱居住的茅草屋離兔兒爺的領地並不遠,也正因為如此,他和兔兒爺的關係更為親近,有什麼好東西,雷駱除了給吳伯之外,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兔兒爺,按雷駱的腳力,大概半個時辰就能夠從兔兒爺的領地回到茅草屋。
「我說小皇,你真的不是兔兒爺的私生子嗎,為什麼剛剛兔兒爺看你的眼神如此奇怪啊?」雷駱有些好奇地問道,方才去給兔兒爺還空石的時候,那兔兒爺看向小皇的表情明顯是一副見鬼了的樣子,在平時連睜眼睛都嫌累的他,這回居然是睜大雙眼,把頭都抬了起來,只不過最後卻是突然間又恢復了懶懶散散的模樣,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讓雷駱奇怪了很久,問了兔兒爺,結果兔兒爺也不肯說。現在問起小皇,雷駱自然希望能夠從他這裡找到答案。
「咿咿哇哇」,還了東西之後,小皇也不呆在袋子中了,而是坐在雷駱的肩膀上,此時聽到雷駱這麼一問,大叫一聲,就狂抓雷駱的頭髮。
「不要弄亂我的髮型!」雷駱怪叫一聲,一把抓住小皇,把它像是初遇時候那般倒提在手中,向前飛掠而去,留下小皇咿咿哇哇的大叫不斷!
最後,小皇叫累了,雷駱也玩累了。
小皇再次坐回了雷駱的肩膀上,一人一獸就這樣向前飛掠,不多時,一座茅草屋,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當中。茅草屋很大,除卻茅草不看,倒是算得上是一座比較美觀的房子了,房子之上,都是點綴著一株株的綠草鮮花,爬滿長著燈籠般紅色藥果的神農籐。茅草屋四周都用籬笆圍出了很大的區域,這片區域又被分成更為細緻的小塊,栽種著藥草或者果樹。
「到了」,看到那座熟悉的小屋,雷駱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由衷的笑意。
但是,就在他快要接近茅草屋,那屋子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無比映入眼簾的時候,一道蒼老卻火爆異常的怒喝聲卻忽然傳來:「孽畜,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