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說他給她一個機會，靠近修策的機會，雖然她知道那是私心，不過這私心若是與她同一戰線，她可以再遇修策，又怎麼不行？哪怕這是個交易，她也願意。
歷史永遠都不會改變，他與修策還有一個孩子，再如何說，也是有著繫帶。
就算蕪玥多麼讓他難以忘記，她素水都是他孩子的母親。孩子身體內，留著他的血液。
「素水。」她很平靜的張開嘴，無聲的喚著。
素水眉頭輕輕一收，恍惚明白了似的，聲音裡竟然有了些興奮「你啞了？真好。」
「報應，是麼？」素水跟記憶裡不一樣了，從前的素水平淡，安穩的坐在修策身旁，就是身旁那股子淡然都讓她覺得很舒適。可是今日相見，她見到自己這樣樣子，竟然很開心。
究竟是過了太久了，她還不能釋懷。愛情，若是對素水來說，蕪玥承認，她開始搶了他。
可是追溯以前，修策凡塵一世，其實就是為了愛她。
這段感情裡，無法說誰對誰錯。誰讓她出現的太晚了。
「或許是的，你要嫁給莫邪了。而只有我，可以給修策安慰。」素水抬手倒了杯茶水，遞給蕪玥。
蕪玥點頭，將水接過，幾口嚥了下去。
她倒是希望素水可以給修策安慰的，就怕不成。
若真的可以逃開命，她真希望素水可以幫他。
抬頭看向大殿的頂端，她悠悠歎息「可是命，可以逆麼？早就知道結局的。」
素水不知道她說的什麼，逕自說著自己的話「莫邪說你喜歡，我就給你做了一些，他一會就回帶孩子過來，我就去找他，從此之後，我會代替你的位置。」
她抬頭聽著，嘴角笑的淒涼。那個位置若是可以代替，她還是他心尖上的人麼？還是他心中不變的傳奇麼？素水，她可以問鼎修策權愛的巔峰麼？
她想的太多了。
暫時，放下。
做到一旁的凳子上，她還沒有吃飯，說著話就餓了。
捻起一塊金絲玉蘭，這個東西，她在西楚時不怎麼吃，倒不是做工不細，只是那個味道，她不太喜歡而已，如今再吃，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玥兒，怎麼先吃糕點了，我讓人做了些粥，可不是肉糜粥，你經常喝那個，估計也喝膩了，今天給你做了些清新點的，你來嘗嘗。」
門外，莫邪端著一個小鍋走進，也不看素水，將鍋放到桌子上，開始用碗乘粥。
素水咬了咬下唇，莫邪還是對她一如既往的好。堂堂妖界至尊，竟然去給一個女子熬粥。
「尊主，您沒有去接我孩子嗎？不是一會就去冥界麼？」
莫邪被人打斷，有些不高興，斜眼掃了眼素水「你的孩子，還要本尊親自去接？沒有人比玥兒重要，你要知道，我把你帶過來是做什麼的，不是來伺候你的。」
他的話極冷，冷的素水打了個寒顫。
「來玥兒，這粥剛好，你嘗嘗怎麼樣。」將碗遞到蕪玥眼前。
她笑著接過。
粥很清淡，不似肉糜粥，不過很好吃，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清淡的粥了「很好吃，謝謝。」
五個字，莫邪就跟得了寶貝似的，趕緊又給蕪玥乘上。
素水不想看，自己出了屋子。
吃過飯後，有人將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娃娃帶了進來。
「修瓏，叫叔叔阿姨。」素水見小女娃，上前將孩子抱在了懷裡。
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了眼蕪玥，嚇得哭了起來「母親，好嚇人，修瓏好怕。」
莫邪咻的黑了臉，看向素水的眼光也是戾氣更重。
素水趕忙叩首「孩子還小，不懂事。」
「那你也給我滾。」一指門外，素水趕緊出了去。
蕪玥卻是看著那孩子。
今天若不是見著素水，她差點忘了，素水與修策也有一個孩子。
寰兒，你見到這個姐姐，會什麼反應？
***
冥界外，蘭陵在花海取了些露水，碰巧遇上了兩個熟人。
她想到了什麼，清淡一笑，擋在了兩人身前。
「宸皇貴妃。」對於當年人界之事，她還是向著蕪玥的，這個女人雖然很少下絆子，可是同是主公的女人，她不喜歡。
「小ど？」素水果然驚了下，沒想到遇到了故人，她也在這。
「小ど？小ど早非小ど，我是閻羅左護腕，宸皇貴妃怎麼也來了這裡？」將素水掃視了一便，最終落在了她的胸口。
「哦，換心了呢。讓蘭陵猜猜，是莫邪干的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莫邪真是不讓人安穩。或許人界的時候，素水還能在主公心裡算個人物，但是現在，玥主誰可以代替？
況且，這即將大婚，主公的事多的很。
「我想見修策。」素水看著她，世態炎涼，她現在要看著一個丫鬟的臉色。
「你要見主公？據蘭陵所知，你並非人了，也算不得妖，你拿什麼身份看主公？」將露水遞給身旁的小鬼，蘭陵嗤嗤一笑。
「這是他的孩子，也算的上是你們冥界的公主了。」看向修瓏，修瓏也是抿著唇走進蘭陵。
「我是來找父皇的。」修瓏不言聲，大眼睛就盯著蘭陵。
蘭陵是多大的人了，對於這種小屁孩，她是一笑而過。
冥界的公主，她只知道冥太子，那個超級難纏的小鬼。
「老爹外面有女人了？」身側，一個小手握上蘭陵的袍角。
蘭陵頓時有種去死的衝動，果真是……躲到哪，都躲不開這祖宗。
看著對面的女娃，寰兒抱著蘭陵的大腿「你是老爹的女兒？」
蘭陵一手蓋上臉，這娃明明才到小女孩的腰那，可是說出的話，哪裡是個孩子啊。
小女孩看著寰兒，道「你老爹是誰？」
「女人，你是老爹的女人？還給老爹生了孩子？」不理會修瓏，寰兒鬆開蘭陵的大腿，跌跌撞撞的走到素水面前。
素水一愣，這小孩子說話怎麼還跟個大人似的。不過他叫修策老爹，也是修策的孩子？
她怎麼不記得，誰還生過孩子？
「看來我母后真是失敗啊。」寰兒歎了口氣，不再向前走，又回到了蘭陵身側，抬手拉了拉蘭陵的袍子，示意將他抱起來。
蘭陵癟癟嘴，只得抬手將寰兒抱在懷裡。可偏偏，那小手正好放到她起伏的胸口。
玥主說的果然沒錯，這是個小色胚！
「我叫修寰，是這裡的太子，你們跟我進來吧。」寰兒霸道的開始發佈號令，轉過身子的一刻，蘭陵似乎看到了這小鬼露出的壞笑。
這小子，不知道又想出什麼整人的法子了。
前方的火海，冰麒麟臥倒在一邊，寰兒在蘭陵身上跳下去，衝著冰麒麟就飛奔而去。
冰麒麟斜眼瞥了眼小傢伙，任小傢伙開始往背上爬。
等到寰兒爬到了冰麒麟背上，回過頭看向倆人「這東西我坐著，你們自己走。」
走？素水額上冒出汗水，這火焰綿連，她怎麼走過去？
素水偷偷一笑，這小鬼是故意的。不過，怎麼這麼討人喜歡。
「這是玥主平日的坐騎，除了太子，也沒人能坐上去，你們便隨我走吧。」素水抬手一揮，火海之中，當即多出了若隱若現的路。
素水趕忙領著修瓏一點點上去。
腳下的溫度不是很熱，但是走了一會，身上就開始冒汗。
幸好，也就約麼半個時辰，便到了下一站。
寰兒在冰麒麟上跳下來，衝著不遠的森羅殿大喊起來「老爹，後媽來了！」
這不叫還好，一叫身側行來行去的小鬼當即見鬼似的瞅著素水。
素水心中有著激動，卻不見森羅殿的大門打開。
「老色狼，你老情人來了，你上不上？！」
眾鬼聽到全部大跌眼鏡。
這太子似乎太早熟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果然，門『彭』一下被踹開。
男人慘綠色的袍角露出一分，接著整個人就露了出來，他還披散著頭髮，一身慘綠羅衣，玄色雲袖，低垂的臉已經要壓不住怒氣「死小子，你再廢話我給你仍輪迴讓你玩一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