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有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玥兒……
兩滴血相融合,他利用血鏈找尋她的蹤跡。
漫天遍野的花海,是芍葯花。而芍葯花圍繞著整個妖界,到底是哪個地方?
還有那個男人,一直在抱著玥兒。
花海之中,玥兒下垂的手讓他再次疼了。
轉過身子,大步邁出尺台,他站在最高處,環視著四周。
空中一瞬多了許多花朵,而後幻化成人型,圍繞著尺台站了一圈。
「敢闖主子的地方,你是什麼人?」上百個妖一起問,聲音皆是妖魅惑人。
「芍葯花精,擋孤的去路,孤要你們悉數去死。」大手伸向空中,一股火花猝然升騰,耀眼蠱惑。
這是九天玄火,足可滅其魂魄。
「九天玄火?!姐妹們,小心了。」妖魅們不時變換著位置身形,粉色的衣衫,纏住了修策視線。
這些伎倆就想組織他?那他萬年是不是白活了?
嘴角邪魅一勾,他閉上眼,手中的火團不時的擊向空中的影子。
每一次,都會有一個花妖被打下尺台,灰飛煙滅。
這是一場纏鬥,亦是為了拖延時間。
莫邪再不是當年的陰漠,他狠,更決絕。他可以為了玥兒毀滅所有,不惜任何。花海之中,他已察覺出修策的所在,才命眾妖來堵截。
憑百個花精自然不是修策的對手,他也不期待那些人能成為他的對手。
只是芍葯之王在給蕪玥調製啞藥的解藥。
「還要多久?」察覺著那百餘人只能頂這一時半會,莫邪蹙眉。
芍葯之王不敢敷衍了事,恭敬道「大約需要一兩天,我才能把解藥配置出來。況且這啞藥是芍葯親自做的,其中必有芍葯身上的血。若想徹底化去啞毒,恐怕還要芍葯的血。」
「不可能,芍葯已經被我殺了。」掃了眼芍葯之王,他冷冷道。
芍葯之王下了一跳,主人把芍葯殺了,因為芍葯冒犯了這個女子?這女子身上的血與尋常的妖不太一樣,妖氣也不重,是什麼來頭?
「主人……」
「不折手段,治好她。」
記得大漠皇宮,她與他此時一樣執著,她說『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救你。』
「那就麻煩些了,我要去去取些別人的血,看看是否可以。」
「多久,五六日?」
「等不及了,五天後,做好解藥,我到時候來取。」眼睛瞥向芍葯之王,他身上多了些冷意「找一個血滴子要五六天,芍葯之王,你是呆膩了這個位子是麼?」
芍葯之王大駭,趕忙俯首「我一屆小小芍葯之王,不敢撒謊。主要是芍葯的親緣不多,找起來麻煩一些。」
「就五日,做不好,你自己知道下場。」抱著懷裡的人快速離開,他不能多呆一秒。修策何等睿智,他一定要把玥兒待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放手。
尺台上,當最後一個花妖被怒極的修策攔腰斬斷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這些人一直在拖延時間。
一定是莫邪,莫邪帶走了玥兒,另外派了花妖來阻路。
一怒之下,他雙手化出大把九天玄火,猛地砸向身後的水月樓。
而氣息已經不對,他閉上眼尋找玥兒的位置,卻突然無了蹤影。
心下一急,修策快速掠向芍葯花海。
花海開得如火如荼,耀眼極了,卻再也不見玥兒人影。
去了哪裡?就連血液都察覺不到?
心口在疼,很疼很疼,還有種恐懼。
是玥兒在害怕嗎?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害怕到那個地步?
暗黑無邊的涵洞之中,滴水為冰。
這裡是妖界的禁地。阻止一切的念想傳輸。
蕪玥渾身綁著冰涼的鎖銬。
鎖銬是冰打造的,縱然她本是屬水性,也眼下心沒了,身上有傷,又吃了啞藥,根本無法承受這股子寒氣。
莫邪在一旁,他眼底有抹心疼,卻依舊這樣做了。
玥兒的脖子上帶了血鏈,他曾聽聞過這個東西,可以百里傳音訊,需兩個人的血滴在這血鏈上,血鏈就會認定這兩個人,自此想要尋誰,血液就會指引方向。
這樣說來,修策很快就會找來,帶走玥兒。
他怎麼可以讓這件事發生?所以,他用了冰鎖銬來幫助血液的定位。
玥兒是他的,即將要大婚的妖後。他修策再無了機會,他也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蕪玥發抖的躺在床榻之上,她好難受。身子承受不住這股子寒氣,總有鹹腥溢上來,滑落唇角。
她多想告訴他,讓他放開她,她不舒服,臉疼,心口處更是疼。
陰漠,怎麼會這樣對待她?
寧願讓她痛苦?
隱隱的,她覺得陰漠仿似不認識了,他不再是溫柔的哥哥,護著妹妹的哥哥。也不是大漠裡,對她呵護備至的君主。他有些不顧及她的感受了,強迫她在做事……
第一次見面,他溫暖的胸膛,讓她知道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麼美好溫潤的男子。再見面,他逆旨回朝歌,冒雨帶她出宮。
一切的會議,都是那麼美好。
再看眼前的人,有些不認識了。
他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手中剝著一粒葡萄,剝好後送到了她的嘴邊。
蕪玥早已疼的盡冒冷汗,怎麼吃得下去?
她微微轉過頭,承受著體內的疼痛。
「不吃便罷,玥兒可餓了?我去給你弄些別的吃得。」他也不怒,拿走葡萄,轉身走遠。
蕪玥看著他離去的影子,在看了眼暗黑的周圍,一滴濁淚落下。
阿策,我的心好疼,是不是你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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