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修策願去西天聽佛陀講課。」什麼都無法喚回他的意念。
佛陀念生點頭,道「這淚苦,茶葉更苦,一切都苦,何不回到甜中來?」
「修策羞愧,這淚,縱然苦,怎不是真?」
「天帝覺得這茶可好?」不再回答修策的話,佛陀轉而問起了天帝上官西樓。
上官西樓揚起一笑「甚好。」
「西天院中菩提樹開得很好,幾位閒來無事可去觀賞。」念生點頭,將茶盞內的水喝盡,再不說話。
茶會一品便是半日,散去時,修策便隨著佛陀走了。
身後,雪歎息一聲「聽說,西天佛陀院中長著一顆菩提樹,佛陀當年悟的便是那顆樹。」
「是,佛陀大愛天下,菩提樹本是愛佛陀的一個女子。」
「修策不會看開的,他不是佛陀。」
「他自是看不開,若看開,早看開了。」喝盡杯中的茶,上官西樓淺淺笑著。
人的一生,就為了遇見另一個人。只可惜,修策不該遇見。
***
冥界四周,漫山遍野的火紅色絢爛的心驚。
蕪玥摘下一朵,別在了發間。
蘭陵在遠處沒有靠近,也可以說是蕪玥不准靠近。
她好喜歡這樣的紅色,紅色,是愛的象徵。每年,彼岸花都會開得這樣,等待葉子的來臨。可惜花葉兩相錯,生生不相見。
遠處,似乎站了個人。
那人絳紫色的袍子,腰間束金色腰帶,安靜的站在那裡看她。
許久許久以前,他也是在遠處這樣看著她。那時,他是遊戲妖界,入睡美人懷的張狂小妖。不知何為天高地厚。
他能看到,她的周圍,總是有太多法力高強的妖保護著。
第一次,他想要靠近,可是他的法力連保護她的一招都低不過。後來,他經常來看她。見著她,靠近她慢慢成為他心中所想。其實不愛,只是羨慕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位置。
當他終於完成所想,可以光明的站在她身旁時,她卻下了界,他怎肯罷休?只是不曾想,有一種女人天生毒藥,稍一沾染,便再也逃離不開。
他如願的靠近她,可是再也無了玩弄的意思。直至今日,他不得不感歎,這世間的神奇。
愛與不愛,只是一念之間。
蕪玥往著那人走了兩步,示意蘭陵不要跟著。
好熟悉的身影,是修策嗎?
似乎這人比修策稍稍瘦一些。
她好熟悉這個人,一時卻想不起是誰,只得小步的向著那人走著。
莫邪也不動,看著她走進自己。
無邊的花海,襯著不斷靠近的兩個人。
直到距離百米,她才驚訝道,這人是陰漠!陰漠被放出來了?
修策真的依了諾言治好了他。
花叢裡的他比人界更多些風華絕代,她高興的小跑了起來。
而莫邪卻是面色一寒,單臂一揮,身影瞬間消失。
蕪玥再抬頭,面前已經無了他的影子。腳下一滯,身子一歪,險些倒在地上。明明剛才看到了的,難道是眼花了?不、她還不至於眼花到跑了半天才看到是幻影。
那人是陰漠,可似乎也不是陰漠。陰漠是凡塵之人,武功卓絕卻不懂法術,根本不可能讓來不及察覺便消失的。
除非、他不是凡塵之人!那他是誰?
「蘭陵!」她想知道答案。
「玥主?」蘭陵想要跟著,因她不讓才沒有跟過去,她這一喚,蘭陵自然飛奔而去。
「陰漠在哪?帶我去見。」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她抓緊了蘭陵的肩膀,來回晃著。
蘭陵一驚,想了想,點頭答應。
陰暗潮濕的宮殿內,惡蟲遍佈,爬了滿地。
「在這裡?」這裡不是地獄,卻與地獄不相上下。這惡蟲會咬噬人肉的啊!修策太狠了……
她終於明白他說的把他關在地獄了是什麼意思了。
「是,當時就鎖在裡面了。」蘭陵低頭,餘光掃了眼裡面。卻沒發現人影。心下疑惑,難道被惡蟲啃食了?這不大可能,陰漠是人界的凡身,就算被啃食了,也會留下屍骨。可眼下,殿內一片清明,並沒有任何東西。
記憶猛地轉回那日玥主背著陰漠來的時候,她聞到的那股味道,為何主公沒有發現?主公法力無邊,什麼不能洞悉,怎麼會沒有發現那個味道?
當時不覺怎麼回事,此時一想,滿是端倪。
蕪玥不語,緩步走進去。
這屋子潮氣很重,地上的惡蟲隨著她每過一步,迅速向後躲退。
她身上存有修策身上的殘味,這些東西自然害怕,可是陰漠在這裡,它們豈不是肆無忌憚?
察覺不到,她的聲音已經哽咽「陰漠?你在哪?」
殿內深處,羅帳之後,莫邪蹙眉,手一揮,他頓時成了前兩天的落魄摸樣。
稍稍讓面相略慘,他半伏在地上,聲音微弱的勉強才可聽到「玥兒……」
「陰漠!」慘叫出聲,她早已顧不得別的,慌亂的跑過去。
可能是太急了,腳下的羅裙被踩住,她猛地跌跪在地上。
「啊……」膝蓋磕在地上,頓時青紫一片。
羅帳後,莫邪爬了出來。
「玥兒……怎麼樣?疼不疼?」感情不是假的,他確實心疼了。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是修策弄的?這地方簡直不是人住的,蘭陵,這裡有沒有好些的地方?!」忍不住,她大喊著,淚水不小心,便濕了臉。
***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