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骨渾身一顫,當即跪在了地上」臣該死!」
「你確實該死,下去領八十板子。」修策將懷中的人摟緊,聲音略狠「你如此,不過是想讓我心疼,好吧玥兒,算你贏了。」
常千骨一愣,難道皇上這些日子真的是跟帝后在賭氣?那當初的蕪玥呢?將她置於何地?難道他已經忘了那個人?若忘了,作何還要這樣喚著別人?
看來,最是難測帝王心。
「修策,何苦呢?」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有時候會有一個人抽去她所有的力氣,比如這次,大雨落在身上,本來是並沒有什麼,可是渾身再無力氣,這雨便成了利器,讓她衰竭的更徹底。
小ど不知道她怎麼了,驚愕的喊人。
常千骨則是瞥了眼蕪玥,轉身去領罰。
「孩子不要就罷了,只要你安穩的在我身邊。」終於,他做出了讓步,他要的其實並不是一個孩子,只是束縛住她的東西,只要她在,只要他在他身邊,孩子都無所謂。
天空之中雨更大了,辟里啪啦著。修策抬首邁步進了青穹殿,大門再次被關緊。
殿外,眾大臣左右環顧,最終都沒走。
眾人只覺帝后進入了,這事必有緩和。
殿內,雕廊畫壁,蕪玥瞇著眼被他抱了進去。靠在他身上,她有些氣息奄奄「修策,我總覺得身子不大好了。」
「心疾在你回來的時候不就沒了嗎?我摸過你的脈搏,並無大礙。」修策抱著她的手一顫,隨及摟緊。
「我說的不是心疾,心疾是宋建中治好的,我是說我總覺得我身子裡的力氣會被一股奇怪的吸力抽走,我很不安,我總覺得事情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沒有平息,日後的日子可能更艱險。」擰著眉,蕪玥直覺小腹處一陣陣的收縮。
將她放到軟榻上,他的大手當即覆上了她的脈搏。
這脈向雖不安穩,但到底是正常的。若是平時,他定會說是她心疾所引起的。但是經過前些日子那事,玥兒可能說的並不假。
自從那日過後,他總會感覺他暗夜在修法,做著他不太清楚的事。修法?那是他從來不齒的事。他不信鬼神,可是見到了玥,見到了那無邊的狼群與滔天的巨浪,才信。
一切的生活仿似都亂了。
「玥兒,不論怎樣,我都會護著你,哪怕我死。」他堅毅的眸子,光華璀璨。那一刻,蕪玥笑了,其實,有這句話就夠了不是嗎?不論以後怎樣,他都是她的依靠。
「修策,日後不論發生怎麼樣的事,蕪玥的心一直在你這裡。無論生死,不論天堂與地獄。」抬手摘下他的玉冠,看他墨發散出一肩的柔情。
殿外,宮闕九重天。
小ど站在雨中身子微微搖晃,她抬看了眼身邊的小呂子,沒有說話,匆匆跑向了娓涼宮。
小呂子奇怪的看了小ど一眼,不知她跑那麼快做什麼。
腦海裡,那些記憶突然拼湊起來,組成了一幅幅連貫的畫面。
她看到了無邊的火海裡,她眉心的紅色,她是地獄閻羅的左護腕,名喚蘭陵,象徵地獄烈火。
當所有的記憶回歸,她忙回到娓涼宮,衝開心中的詛咒與封印。
端坐於床榻之上,娓涼宮的側屋被一層淡淡的幽光籠罩在一起,她雙手合十,額頭不斷湧出汗水。
深海之淵啊,那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愫。當年閻羅為了讓眾人信服他並未動心,竟然將玥拋進了火海,那一場大火,其實她也在其中,奉閻羅之命拼盡能力護她。因為她是地獄烈火,與火煉海的火融合在一起,無人認出。她用了妖靈護玥,所以一同被歷劫。
所有的一段段,全部閃現。
當黎明破曉,小ど在側屋走出的時候,已然歸位。
「妖魅們,去,將青穹殿玥主拉出,丟入西海。」一切都要開始了,當她恢復記憶,最大的能力就是讓兩人也歸位。
她已經察覺到,西海神主已經為玥主定了婚,若再晚回去,怕是閻羅的念想要破滅了。她現在只能讓兩人強行歸位。
地上一抹漆黑的影子迅速分散,竟然有幾十個匆匆奔向青穹殿。
蘭陵望天,這場歷劫,眾人都知閻羅為了那場火海將玥主拋進火裡去贖罪,卻不知玥主也來此歷劫。西海深宮處的宮殿之內,一直由那個怨念住著,所以無人知道真正的玥主早已配著閻羅歷劫。
這場千變萬化的局啊,到底誰才是執棋之人?
這兜兜轉轉,連佛陀都可以暗中相助的事,怎的又起了變端?
青穹殿內,數十個影子將在床榻上睡著的蕪玥拉起,幾人抬著便要走。
蕪玥與修策同時察覺,身旁,修策已然奔了來「放下她!」
妖魅們看了眼修策,心知他就是地獄閻羅,不敢得罪,但也不能丟下蕪玥,遂身子化為黑色煙霧,帶著蕪玥迅速消失。
蕪玥竟來不及哭喊,身子已然被帶到無邊無際的大海。
望著巨浪滔天的大海,她身子不得動彈,便被扔了進去。
蘭陵隨即來到了青穹殿內,看了眼修策「主公,玥主不會有事的,她本就是西海的人,水淹不死她。」殿外的大臣已經退去,修策稍稍吩咐了只留下了小呂子。
小呂子頭一次見小ど這麼強硬的直接推門就進,想要攔,為時已晚。
那邊,修策早已紅了眸眼,聽到蘭陵這樣說,陰鷙的面孔上越發陰沉。
「是你命那些黑影帶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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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