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璁似乎看到了,舉著火把奔了過來。
那一瞬,他邪佞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震撼,只見遠處,一個身穿滾邊黑袍的女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絕美驚艷的面容竟是與蕪玥長得一模一樣,尤其是那眼神,如墜冰窖一般。
他一窒。
莫非錯了?
這個人才是蕪玥?而身下那個是假的?
他記得蕪玥是會武功的,可是眼前半跪著摁著身下的這個女人,也會武功。
那也就是說,皇宮裡那個是假的,這個才是真的?
他一笑,心中思量頓起,開口「你們兩個誰是蕪玥?」
玥主沒有理會楚璁,區區一個人界之王,便想與她作對?
楚璁摸了摸鼻頭,眸底一寒,想這女人竟是如此不知趣。他的手段她大抵是嘗試過的,難道還要再繼續嘗試一下?雖不悅,到底是繼續「你是蕪玥?武功倒是漲了不少。當然,若你不是,把你身下的人給我。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你的命換身下人的命,值也?不值?」
「憑什麼?」玥淡淡抬頭邪魅的掃了眼楚璁,眼底洋溢著血腥之氣,週身的寒氣愈發重了起來。
笑話,一個西海神主,會聽一個凡人擺弄?若真的聽了,她三千年的修為豈不是還不如一個幾十年的?
楚璁蹙眉,這人太冷,氣勢也絕非常人可以裝模作樣的。只是,太過強勢了讓他心裡沒底,讓他莫名的反感。他不喜,口氣也不好起來。
「若不從,我便逮了你倆,到不分真假了。」
「呵呵,就你?你有資格麼?」玥說著冷冷一笑,站起後看了眼楚璁,嘴角一挑,身形頓時消失在了原處。就如煙般飛散,霎那不見了蹤影。
楚璁大驚,眉梢都染上看不透的光彩,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就算輕功在快,那些飄蕩在空中的粉末是什麼?
心底微微浮動,都說是原山處有妖人出沒,他原本還不信,可是……身後眾人慌亂起來,一時吵鬧聲,尖叫聲四起。
他大怒「沒用的狗東西,叫嚷什麼!」
手心發涼,一層冷汗溢出,濕了手心。
罵完還未回過頭,他便覺脖子中央便被一個東西遏制了住。
急忙抬眼看,
空中浮動著一個女人,正是玥。她手中一條水鏈,水鏈的一頭扣緊了楚璁的脖子。
而此時她浮在空中,邪魅張揚「我今天便讓你知道,何為生死不如。」
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而後,楚璁還未來得及驚慌,玥就已然拉著水鏈快速掠向遠方。
「啊____」身子被拖出了數百米,衣袍劃破,身子處處傷痕,上方的人依舊笑得燦爛「國州之王,上次你綁我,這次。咱們算清了。」
蕪玥就是她,她就是蕪玥。蕪玥身上發生的事她都知道,包括這個男人綁了她,她不會饒過他們。
她向來有仇必報。
至於修策,她眉頭緊皺,手上頓出狠勁。
她恨修策,恨不得殺了他。她不會如蕪玥一般不捨的動手。她捨得、因為她無心。
心是蕪玥,所以她只有無情,這種恨糾結了她一千多年,早就恨不得化為利斧,劈開他的心,瞧瞧他是否也無心。
當年天界大劫,他竟然不顧她的性命,將她拋入火海。
誰人不知,她是西海的人,水性與火相剋。拋入火海,火海必然會侵蝕她的魂魄,讓她魂魄受損。
雖知他涼薄,可那一次,損毀了她的靈魂,她發誓,絕不會再愛她。
蕪玥可以愛的無悔,她卻做不到。
一時想起當年的種種,手下的水鏈也是無聲無息的散了開。
楚璁一得喘息,猛地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滾。」傷口被生生撕開,她痛得身子一顫,身體內的法力迅速流逝,浮在空中身子也漸漸化成透明,果真是不能想他的,否則神力俱損,果然如此。
身體在空中越發淡了,隨後便不見了蹤影。
楚璁只記得她那雙黑緞面的靴子上,紅色牡丹花開得正盛。
空曠的地方,將士們早已跑遠,蕪玥在地上爬起來,打了打身上的塵土。
天已經漆黑,她在腰間摸出一個火折子,想著來時的路,慢慢的摸索著。
很遠處,客棧的光依舊還在,只是想起剛才的女人,她就害怕的不能自已。
心底似乎就是對她恐懼,沒有原因的。
她不想靠近那個女人,一點都不想,她身上似乎有著她害怕的地方,或許是那種冷吧,讓她不寒而慄。
磕磕絆絆的行走在山間,卻不知她的身後一直跟著一抹透明的靈魂。那人生的姿色無雙,顧盼流轉間,絕艷傾城。
她叫谷雪,天界天後。
「玥,修策是你逃不開的劫,與我一般,生生世世都逃不開。那年火煉海炸裂,修策拿你賭天界裂縫,看起來確實無情,而你若當時逃開了,如何才能修得這一世?若那世你安好,如何才能有今世的緣分。而說回來,到底還是為了你。」
空靈的聲音飄蕩在空中,谷雪不知在和誰說,她停靠在一旁,不再跟著蕪玥。
她的不遠處,一個小人走了過來,學著大人的口氣「母后,我就知道你來這了。父皇正找你呢,差點翻了東宮。」
「他這臭脾氣什麼時候能改。」雖然是笑罵的聲音,身影卻是頓時消失了遠處。
小人撅撅嘴,眼角掃了眼遠處隱藏的人,邪笑中也是隨著離去。
不遠處,玥主身子大顫,腳下一扭,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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