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狗眼的奴才,可不識娓涼宮玥貴妃!」不遠處,素水細步走來,而後對著蕪玥點了點頭。
蕪玥不知她這是何意,剛才不是打算看戲麼?作何又過來幫她?她絕不會認為她善心大發。或許是情敵的緣故,她不喜歡素水。甚至,很討厭。
捉摸不透素水到底怎麼想的,蕪玥只是點了下頭,並未行禮。
「珠子給宸皇貴妃請安。」珠子眼尖,遠遠的看到修策在很遠處走了來,急忙行禮,小聲傳話給蕪玥。
蕪玥抿唇一笑,不畫眉黛醉三千。
怪不得,怪不得,她真的是不如素水機靈,見機行事。此時一看,更是對她印象不好。無法面對修策與素水親暱,她擁著純白的狐裘矮身行禮「這天冷,無垢先行告退了。」
她終究是不能平淡的看著修策與別人親暱,所以還是避開的好。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安嬪被這話震得不輕,呆呆的看了眼蕪玥,看她不染脂粉,不戴花鬢,還以為是一個低級的人……怎奈何……
原來昨夜一舞傾城的便是這人!
聽說她長得極像蕪嬪,這次入宮又是被直接封為蕪貴妃,大抵也是受了那蕪嬪的榮耀。
噗通一聲跪在蕪玥面前,安嬪深深叩拜「安嬪給貴妃娘娘謝罪,方才是嬪妾失禮了。」
一句失禮,便想逃過?珠子冷冷一笑,見遠方的修策已然快走進,掃了眼蕪玥,蕪玥當即身子一顫。
「怎麼了?」威嚴不減,男人一身明黃龍袍踱步而來,見到蕪玥打顫的那瞬,如風般掠過去,將她攬在懷裡。
「怎麼了這是?」
無人看見,素水身子一歪,險些跌倒,幸好被陪在身邊的丫頭極是扶了住。
他果真是愛極了蕪玥,想要補償,竟是可以補償到一個替身上去。
當年,蕪玥是個替身,卻不想替身終於反身為正,那這個替身呢?她可以代替蕪玥麼?
她不知,不知修策何時對蕪玥動的情,更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什麼才可以讓心如鐵硬的人也動心?她想,或許這就是她失敗的地方。
小呂子還在遠處,見到素水身子一晃,嘴角一勾當即被抿下。
以前看這貴妃娘娘如何看如何喜歡,現下看如何看如何心懷鬼胎。
「皇上,都是這安嬪阻攔,娘娘初來西楚,一夜大雪,本就是適應不了天氣,所以極怕冷,聽說這御花園梅花開了,想來瞧瞧傳說中遇寒才開的梅花,卻不想被這安嬪阻攔,非要娘娘給她行禮,害的娘娘身子一直打顫。」珠子大義凜然的跪在雪裡,不顧那徹骨的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修策手下一緊,似乎要捏裂她的骨頭,蕪玥微微皺眉,沒有言語,身旁,那種涼薄的話裡明明都是狠辣,他說「安嬪頂撞玥貴妃,不知禮數,不懂尊卑,打入暴室,杖斃。」
杖斃!
心底大大一顫,蕪玥身形一滯,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又是杖斃,當年看她在這樣美麗的雪夜裡喪命,如今也是為了她去這樣懲罰別人。
「不!不,妾身錯了,妾身不想死啊~皇上饒命啊,饒命~」聲音遠去,蕪玥抬眼去看,她早已被兩個侍衛拉出老遠。
又是這樣美的雪天,又是一條命。
沒有求情,沒有任何憐憫,身在後宮若不知道檢點,不知道如何去保命,那死時遲早的事。
她的心是不是硬了?狠了?大概是的。
自從損了心,自從失了孩子失了命。
「這雪真漂亮,真乾淨。」抬手去空中接鵝毛般簌簌飛舞的雪瓣,蕪玥嘴角淡淡的揚起。
「身子不適還在這裡凍著,若喜歡我讓人在你院前栽幾顆梅花樹,免了你大老遠的往這跑了。」淺吻著她的發,他大手一撈,將她打橫抱在懷裡。
「回娓涼宮。」
一聲令下,珠子在雪裡起了身子,跟著小呂子小步跟在後面。
素水自嘲一笑,道「你看見了嗎?我以前看到過一個一樣的背影,不過是大雨天,呵呵。」心底苦澀無比,扣緊丫頭的手臂,她閉上眼,任濁淚落下,才抬步離開。
娓涼宮內,寒涼無比,窗子還開著,修策掃了眼小呂子,小呂子當即關上了窗子,命令下人去生炭火。
「我沒有見過西楚的雪,大漠也是年年無雪,想不到竟是這般漂亮,一時忍不住,叫珠子熄了炭火,皇上莫要怪罪於珠子。」
她叫他皇上,而玥兒喚他修策,再早之前,她喚他阿策。
無垢終究不是玥兒,即便這樣像。
面上微寒,他將她放到榻上,抬手解開她的狐裘,拉起被子蓋上她的身子。
心中有絲痛意在蔓延,修策沒有說話,轉身出了屋子。
娓涼宮內,蕪玥看著屋子裡的珠子,將她喚道身邊「你可能幻化成我的摸樣?」
「主子要出去?」珠子掃了眼屋子裡,見沒人才說道。
「我曾經身邊有個小丫頭,聽說她現在在青樓之中,想去見見。」小ど,有太久不見了。
「娘娘去吧,這裡的一切有珠子。」抬手一道藍色的散光,散光照到蕪玥身上,一身藍衫必現。而後只見珠子閉著的眼睛一睜,儼然成了蕪玥的摸樣,怎麼看,都是一模一樣。
「這個帶在面上。」手心轉動,一張**躺在手心,蕪玥細細戴好,便出了屋子。
皇宮外,車水馬龍,一切還是當年的摸樣。
河畔邊,一座樓宇依水而建,高高的牌匾上,紅樓兩個字煞是瀟灑。
這便是紅樓麼?
一靠近,便有老鴇迎了過來「哎呦,恕媽媽我少見,還從未見過女子來這種地方的。」
蕪玥想笑,偏偏又笑不出來,只得怪裡怪氣的道「我來找人。」
「真新鮮,哪個公子來這不是找人?」抹了不知幾層脂粉的帕子在空中揚了揚,老鴇雙手交叉在身前,一眼大一眼小的掃著蕪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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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