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一刻,他險些將她帶入懷裡,那種疑惑頗像玥兒,他多希望,那就是玥兒。
面前的人雖然像她,但終究不是她。
心底頓時一沉,他喜歡她的所有,卻也恨她,恨她為何長的這麼像玥兒!玥兒應當是獨一無二的,誰人都不能代替。
小呂子說的對,若心尖的人有一天可以被取代,她可還是你心中永遠不變的傳奇?
心底除了糾結還是糾結。他不允許有那麼像她的人,可又是不知不覺中恍惚起來。
要如何辦才好?
他想看到她,哪怕是一個替身,可是又恨她,不該那麼像她。
原來,竟是件這麼痛心的事。
蕪玥不語,看著桌子上擺著些肉糜粥,但是似乎有些膩,抿了抿唇。
修策似乎也察覺到了,淡淡開口「小呂子,端上來。」
「是。」小呂子躬身褪下,不一會就讓人搬了另外一桌來。
桌上擺著蕪玥喜歡吃的瘦肉肉糜,還放著幾碟小點心,外帶一盞茶。
心中大顫,這些個,明明都是她喜歡吃的。原來他都記得。
她喜歡吃哪種特質的糕點,那糕點也是特意為她而做,可是此時拈起一塊嚼在嘴裡,卻另有一番味道。
似乎是曾經,似乎是心痛。她咬住牙,輕輕笑開「這糕點真好吃,在大漠從未吃過呢。」
即便是再疼,再哀傷,她依舊展顏一笑。
「娘娘自然是沒吃過的,就是這皇宮之中吃過這糕點的,也是屈指可數。」小呂子一笑,也是心情大好。他心思單純,只是為了那極像,像到一模一樣的笑容。他想,若真的是娘娘,他能樂暈過去。
珠子在殿外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大酒罈「皇上,這是在大漠端來的酒,不似西楚的酒濃香,相比起來更是烈性一些,主子吩咐珠子拿來,給皇上眾大人嘗一嘗。」
「哦?大漠的酒,可真該嘗一嘗。」是左側一個人站起,滿腮絡的鬍鬚,看起來已經有些年紀。
蕪玥凝眉,她不曾讓珠子端任何東西來。
莫非是陰漠囑咐的?此時一想,也就不做懷疑。陰漠給她的人,絕對是個靠得住的人。
看著珠子將酒水倒進修策碗中,又倒進自己的茶盞中,蕪玥輕聲問「陰漠讓你帶的酒?」
珠子一愣,隨即就笑了「君主怕娘娘在西楚受欺負,特意帶的,這裡面帶些東西,讓他們必然不敢再小覷主子。」
她很坦白。
確實,這酒裡面確實該有些東西,不然白拿了。
看了眼修策,他不曾遲疑,張口喝了下。
眾大臣見他喝,也跟著喝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蕪玥突然覺得心口有些不適,遂請理回了屋子。
涼嬪看著她離去的影子,微微歎了口氣。這人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對不起她自己。
女人都是最懂女人的,心亂的女人看不透,她卻可以看透,她眼底其實還是有著眷戀,她喜歡皇上。可是似乎也在恨著皇上。也是,皇上這麼明耀如輝的人,誰不喜歡?可是,為何她就是動不了心呢?哪怕已經成了后妃,還是沒有情。
娓涼宮內,珠子拿來了一盞茶,說是壓驚的。
蕪玥抬手接過,卻『啪』的一聲擲在地上。
她眼底有著濃濃的怒氣,單手摀住心口,怒道「說!你剛才到底給眾人喝的什麼!」
珠子一愣,當即跪下,渾身顫抖起來「珠子給眾人喝的是在大漠帶回來的酒。」
「你還不說實話是麼?」她快步走到一旁,取下彎刀,就架在了珠子喉嚨間。
珠子大駭,驚恐的看著她,喃喃「主子真的想知道麼?」
「說!」心口疼的厲害,她刀尖一顫,竟是在珠子喉嚨劃開一個口子。
而驚悚的不是這個,而是劃開的口子,竟然沒有一滴血。
珠子森森一笑,解開了自己的衣袍,直到全身露出來,才猛地一拉面皮,一張皮當即被褪下,這是整張人皮……
蕪玥死死咬住牙,看著面前的一切,直覺心口更疼。
「主子,你若是怕,便轉過頭,珠子不會傷害你,哪怕珠子死都不會傷害你。」珠子看著她,褪去人皮的她露出來本來的面貌。
略長的瓜子臉上,一雙大眼瀲灩生輝。就如湖水一般,清澈。
可是既然這麼清澈,為何穿了別人的皮……
「其實,我扒皮時,那人已經死了。並不是珠子殺的。」珠子辯駁,褪去皮的她渾身一身粉裳,嬌小而美麗很多。
「你到底是誰?」壓制著心驚,她雙手已經開始打顫,多麼陰森的話,在她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簡單。
「我是珠子,娘娘懷裡的白貓。」她說罷,身形一轉,化作飛煙一般,而地上則出現了一隻白貓,渾身雪白,那透亮的眼,確實是從前她懷裡抱的那隻。
褪去的面皮一瞬也是了無蹤影,屋子裡,珠子甩了甩尾巴,看著蕪玥。
人,只有說明心思,說明來意,對方才不會對你防備,此時亦是如此。
蕪玥驚詫之餘,卻彎身將珠子抱起。
「你既然能幻化,幹嗎要扒了別人的皮。」
「主子不知,那十二星宿其中的番落眼睛極靈,若是幻化,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無奈之下,珠子才會如此。」
跟一隻貓說話,確實有些天方夜譚,撫了撫珠子的毛髮,將她放到地上「你還是幻化回來把,這裡大概是沒有人會發現的。」
「是。」白光一閃,紛飛成無數的粉末,拼湊起了一個完成的人。
是珠子的面孔,跟披了人皮的珠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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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本文有些玄幻,親們不要被嚇到啊,還是很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