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蕪念的聲音很淡「明晚要舉辦宮宴,臣妾倒也想去湊湊熱鬧。」
修策聞聲,在書中抬起了頭,不乏笑意「既然喜歡,便去。」這些日子,對於念兒的懷疑終於消失殆盡。她今日肯定了他的想法,他沒有認錯人,今日的她又換上了黑袍,她似乎還是穿黑袍子漂亮,那麼高貴典雅。絲絲悔意侵上心田,他乾脆放下了書,抬步邁到了蕪念身邊。
「明日朕便讓他們給你趕製袍子去,若論起顏色,你當真是穿黑色好看。」抬手剝了個葡萄給她,蕪念笑而不語,張嘴吞了下。
她想、那個女子就是這樣吧?
她用了好幾日學她,即便不是一模一樣,也學的差不多了。
至於那顆劇毒藥丸,她讓喜兒秘密宣了太醫來,太醫也說她身體內並無毒。這下她才放下了心。
不管那人是誰,這次算是成全了她。她終於知道『她』是什麼樣子了。以後也可更像她,再不會有人懷疑她了。真假難辨,就算那人再出現,她也是真的。
小人?如果小人能得到想要的,有何不可?
嘴角浮起一抹笑,清淡無雜念,她仿似煉獄的仙子。
修策一滯,這種笑容,他已經四年未見了。
心裡一喜,他大手揮去她懷中的貓,抬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這一切的一切看得蕪玥大吃一驚。
她是來看戲的,看到的竟是這樣心酸的場面。
那都是她的……卻被她奪了走。
阿策……
心被扎痛,嘴角意外的揚起抹嗜血的笑。蕪念,我不會放過你的。
明日宮宴上,我便讓你看看,惹怒我,是什麼下場。真當我是跟你玩過家家了,今晚由你如何,但是明晚、你得看我的了。
阿策,我便讓你看清楚,當年是誰救得你。
手中的藥丸捏緊,蕪玥森冷一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她死無全屍。
屋子裡,蕪玥看著修策將蕪念的袍子褪下,看著蕪念吻上他的喉結,然後一路而下。
好吧,接下來的事,她想她是看不下去了。
起身想走,腳下的瓦磚卻發出了一聲聲響。
下一刻,屋子裡就有聲厲聲傳來,不消說,修策怒極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心裡一急,來不及躲開,修策已經快速套上了袍子追了出來。
手中的煙霧彈霎那扔下,她轉身即跑。
跑了很久,她回頭見無人看見,抬手將**扯了下來。扔到了一旁的花叢中。
而後加快腳步回了娓涼宮。
娓涼宮的窗子還開著,她跳進去,急忙關了窗子,又摸黑將衣袍扔進了一櫃,穿了一身平日裡的碎花小裙才倒在了榻上。
心砰砰直跳,她剛才就差一點就被逮到了。她能看見修策銳利的眼神,相比他也看到她了。好在,有**敷在面上。
皇宮內,禁衛軍早已在修策喊出的瞬間分散開了兵隊,搜捕著『黑衣人』。
修策親自帶了兵,走到娓涼宮門前愣住「去別處搜。」整個娓涼宮內外全是黑的,一靠近就有冰冷的氣息,大概已經歇下一段時間了。
領著禁衛軍將皇宮翻了個便,有侍衛拿來了扔進花叢的**。
「人呢?」修策蹙眉,手裡捻著**,吁出一口氣。這面就是他剛才見到的容顏不假,可是就著臉型來看,是個女子的樣子。
「回皇上,那黑衣人扯了**,我等無法搜啊。」禁衛軍面上難色,趕忙跪下。
他說的沒錯,退去了面具,再找談何容易?
揮了揮手,修策緊粘眉心,心底猛地閃現一個人。
蕪玥……他記得她那種怪異的打法。
此時想來,又是一陣心疑「你們先下去吧。」
眾禁衛軍離去,只剩下他一人,捉摸了片刻,他還是去了娓涼宮。
門栓被打開,他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
而蕪玥剛才激憤過度,此時早已抱著被子睡了著。仰躺在床上,四腳朝天。她的嘴角似乎還有什麼晶瑩……
邁過去想看清楚一些,修策卻愕然了,那分明是口水……
這個女人竟然流口水……
還四腳朝天的躺在床上,被子這次沒有被踢下床,不過也好不到哪,被她摟在懷裡,寶貝似的睡了。
她的呼吸很沉,似乎睡著有一段時間了。
不想吵醒她,他乾脆又出了娓涼宮。看來、他疑心錯了。
又是一日艷陽天,修策命人送來了袍子。
月牙白的抹胸,外罩同色短衫,她胳膊穿過寬大的袖子,淡雅從容。
髮髻她不懂什麼場合用什麼,便由朱玉別弄。朱玉給她梳的是十字髻,肅靜安然,不帶任何裝飾,就連玉簪都是省了去。
銅鏡裡的人,眉黛輕佻,眼稍稍畫長了些,比平日裡多些妖嬈。眉梢後,點點花鈿點綴,更顯嫵媚與張揚。
這張臉,即便是沒有恢復容顏,瞬間也可奪去人的心魄。雖不似前幾天夜裡的打扮,但是看起來已經是極像。
修策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姐姐蕪念卻未必不知。
夜幕,當蕪清鴻乘著馬車進了宮,青穹宮中已經設好了宴席。後宮妃子出來踐行的有皇后海宛,蕪貴妃蕪念,在一個便是蕪玥了。只不過她此時還未到。
蕪念一身金絲滾邊黑袍,淡笑優雅,卓卓玉麗。
海宛見著她還以為看錯了人,平日裡的蕪念,都是穿些個別樣的衣服,今日竟是穿了黑色,而且就連神態什麼的,也仿若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