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佐霜醒來,聽得田地裡傳來追逐嬉戲聲,啟窗一看,窗外是廣袤的田野,田野裡種植的瓜菜長勢甚好。青草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佐霜放眼望去,見顏如意與那個三歲小娃在放風箏。
「佐霜,你玩不玩?」顏如意老遠便喊佐霜。
佐霜哼了聲,手裡射出一片瓦礫,只聽顏如意與致兒啊了一聲叫,那風箏線莫名其妙地斷了。
「喂,你不玩就不玩兒,為什麼把我的風箏弄斷了?」顏如意生氣道。
「本宮主不高興你陪小孩玩!」佐霜道。
「我高興和誰玩就和誰玩,還得向你打報告嗎?」顏如意哼了一聲,與致兒玩扔石頭。
扔了兩回,致兒便哭起來,顏如意好生奇怪:「致兒怎麼了,怎麼哭了?」
「有東西咬我。」致兒哭著揉搓手臂。顏如意掀開致兒的衣袖,震懾住了,致兒的手臂上爬著一隻蜈蚣!
「這蜈蚣好奇怪啊!」顏如意撥掉蜈蚣,抱起致兒往農莊走。
「當然奇怪了,這蜈蚣可是幽雲教的寶貝!」佐霜跟在顏如意身後,道:「幽雲教的製毒功夫不比天山派差!所以江湖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稱我們為邪教!」
「你,叫你們邪教一點都沒錯!你真的太邪惡了!」顏如意生氣道,「致兒沒得罪你,你為什麼放蜈蚣咬他?」
「誰說他沒得罪我?他佔著你不放!」佐霜道,「誰讓你只陪他玩兒!」
「你真是不可理喻!魔女!」顏如意道,「致兒若是有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這點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朋友下毒,要不然你會恨我。」佐霜道。
致兒哭著揉搓傷口,顏如意便放他下來,氣勢洶洶地問佐霜:「致兒的手臂都腫起來了,你還說沒有下毒!」
「我的蜈蚣沒有毒。不信我讓它咬我給你看。」佐霜說著,已把那條蜈蚣召喚回來,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瘋了你!」顏如意拍掉佐霜手臂上的蜈蚣,道:「就算沒有毒,咬到人也很痛啊!」
佐霜笑了笑,抓起致兒的手臂,輕輕地撫了一下致兒的傷口,致兒立即止住哭聲。
「顏如意,我要跟著你。」佐霜道,「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我沒錢養你。」顏如意微笑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佐霜道,「你住哪兒?」
「英傑書院。」顏如意言畢帶致兒進農莊。
李夫子尚沉醉於溫柔鄉,一看天色,天色早已大亮,英傑書院的學生正等著他上課呢!他驚慌爬起,手忙腳亂地穿上衣裳,老鴇進來問他有何需要。
李夫子方想起顏如意,如今只有顏如意能救他,若是找到顏如意,他的師出有名倒是情有可原,當下急問顏如意的房間。若水以為他也是想找顏如意的麻煩,便一口否定。李夫子長歎一聲,忙卷衣從後門離開。
李夫子揮汗跑回英傑書院,見朱常青與顧文浩騎馬出門,兩人向李夫子問個好便要下山,李夫子攔住問道:「你們倆為何不上課?」
「今日無課。」朱常青笑著,笑得有點怪異,李夫子聽罷,鬆了口氣,忙揮手讓他們離去。
「顏如意當真被丐幫追殺?」兩人並轡下山,顧文浩問。
「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朱常青道,「你的遊戲恐怕沒那麼順利進行了。」
「為什麼?」顧文浩道,「莫非出了什麼變故?」
「顏如意說他把藏寶圖歸還給丐幫幫主,當時就有幽雲教的人作證,所以,搶寶的對象已經轉嫁給丐幫。你想借江湖門派的力量除掉顏如意,這遊戲恐怕是玩不了!」朱常青道,「你只能另想法子了。」
「沒有我的允許,這遊戲絕不會結束!」顧文浩道。
「你的遊戲,你自己玩,我不奉陪!」到鎮上,朱常青便與顧文浩分道揚鑣。
瘦西湖畔。顧文浩下馬,在一家茶樓就座,片刻,走來一個人,道了聲『顧公子』便坐在他旁邊。來者正是林葉。
「顏如意沒在你手上嗎?」顧文浩道。
「沒留神讓他溜了。」林葉道。
「林幫主真是高明!」顧文浩諷刺道。
「這小子的逃跑功夫特別快,我尚未看清他已消失了。」林葉悻悻道。
「縈波幻步。」顧文浩道,「顏如意最拿手的功夫就是腳底抹油。那,你可查到他的去向?」
「顏如意不敢住客棧,怕是躲在哪個村野了。」林葉信心滿滿道,「我會找到他的。」
「顏如意在揚州沒甚麼熟人,能去的地方無非是俊才書院與驛館。他會躲在哪裡?」顧文浩心道,「他與一葉楓似乎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找一葉楓去了?可是,一葉楓的窩在哪兒?」
「顏如意沒什麼武功,你為何讓江湖各門派找他麻煩?」林葉道。
「顏如意只是一個誘餌,我的最終目的是抓到一葉楓!」顧文浩道,「一葉楓與顏如意關係匪淺,顏如意有難,一葉楓絕不會坐視不理。你想想看,一葉楓連一個農夫都肯冒死相救,更何況是顏如意?農夫?我豈能忘記那個農莊!」
「什麼農莊?」林葉見他神色不對,疑道:「你懷疑顏如意藏在那個農莊裡?」
「沒錯。顏如意曾經在那個農莊呆過,而且,他和一葉楓都救過那個農夫!」顧文浩道,「顏如意可能就藏在那個農莊裡!」
顧文浩把農莊的地點告訴林葉,林葉立即帶人尋找那個農莊。林葉剛離開,顧文浩繼續品茶,這時又來一人,那人一來便恭敬地站在顧文浩身旁。
「你查了那麼久,查出什麼沒有?」顧文浩道。
「少爺,奴才有兩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您!」孫貞道。
「什麼消息,快說!」顧文浩道。
孫貞附在顧文浩耳邊,低聲道:「老爺差人帶口信給您,讓您莫得罪朱瀟塵!因為朱瀟塵是微服下江南求學的六皇子!」
「什麼?朱瀟塵是皇子?」顧文浩大吃一驚,手中的茶杯險些失穩,隨即鬆口氣,心道:「還好我沒招惹朱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