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辯!」顏如意道,「不過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試試力氣。」
「好啊。」朱瀟塵笑道,「怎麼試?」
「把你腰帶給我。」顏如意道。
「要我腰帶做什麼?」朱瀟塵雖然奇怪,但還是解下腰帶給他。
顏如意在地上劃一道線,將腰帶一端擲給朱瀟塵,道:「拿著,你若是把我拉過線,那我就證明你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好,你可別讓我。」朱瀟塵笑著將腰帶抓在手,道:「開始吧。」
「等等。」顏如意將腰帶纏在手掌,弓步預備,見朱瀟塵筆直地站著,便笑道:「拔河的姿勢都不懂!不輸才怪!」
「喂,笑夠了沒有,快開始!」朱瀟塵道,「把你所學的內功都使出來吧。」
「那當然!」顏如意道,「開始!」
「我不用任何功夫都可以贏你!」朱瀟塵心道,「讓你栽個跟頭!」便揮手一扯,只聽啊地一聲叫,顏如意已撲倒在樹腳。
顏如意起身,拍拍衣裳,不服氣道:「不公平!」
「不公平?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規則也是你定的。」朱瀟塵道,「想賴皮?」
「就是不公平!」顏如意拍拍手臂,道:「因為我渾身是傷,影響我正常發揮!」
「好像有這麼一點點道理。」朱瀟塵道,「那你想怎麼比?」
「簡單!」顏如意撿起兩塊大小一致的石頭,道:「扔石頭!誰扔得最遠誰就贏!」
「扔石頭?」朱瀟塵哭笑不得,道:「現在是晚上,石頭這麼小扔出去還怎麼看得見?」
「就是因為你看不見,所以才扔石頭!笨蛋!」顏如意心道,「我視力那麼好,扔石頭對我來說很有優勢!哈哈!」
「扔不扔?」顏如意詭笑道,「不扔就認輸!」
「笑話!我會輸給你?!」朱瀟塵道,「看好了,一二三!」三聲完畢石頭已脫手而出,飛出很遠。
「丟哪兒了?」朱瀟塵張目遠眺,不曉得石頭丟在了何處。
「哈哈,看我的!」顏如意甩甩臂膀,將石頭拋出去,他清晰地看著石頭在半空劃了一道弧,落在十幾米外的灌叢,朱瀟塵茫然地看著他,道:「誰贏了?」
「廢話!當然是我贏了!」顏如意跑近自己的石頭,俯身拾起,正起身,瞥見了朱瀟塵的石頭安靜地停在一丈開外。
「可惡,居然扔得比我遠!」顏如意心頭不樂,卻裝作沒發現,從身上取下一塊石頭,迅速地丟到一旁,然後大叫起來:「你輸了!」
朱瀟塵走近一看,訝道:「這是我剛才扔的石頭?」
「不是你的石頭,難道還是我的?」顏如意指了指兩個石頭的距離,道:「不好意思,我領先一尺!哈哈,我贏了!」
「好吧,算你贏。」朱瀟塵看著那個偽造的石頭位置,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另一個石頭,不禁搖頭暗笑。
夜色涼如水,朱瀟塵生起一堆火,兩人圍火對坐,顏如意半日沒進食,早已飢腸轆轆,四週一片漆黑,走出這林子都有困難,更何況找食物吃!顏如意只好忍饑挨餓,盤腿坐直,嘗試運功壓下飢火,半晌後,腹中飢火已減緩,睜開眼,眼前只有一對將滅的篝火,朱瀟塵已不知所蹤。
「他去哪兒?」顏如意撿起一旁的乾柴,往火添柴,道:「糟了,他不會功夫,萬一遇到豺狼虎豹豈不危險?這傢伙,真是的,淨給我添亂!」
「朱瀟塵,你在哪裡?」顏如意抓舉著火把,且喊且往遠處尋找。火把照著前方,他緊張地左顧右盼,默念:「老天,你保佑瀟塵才子平平安安,保佑他吧。」
密林叢中,似乎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他,顏如意感覺到一陣令人窒息的氣息,他心慌慌,喊聲中帶著幾分顫抖。火光一晃,一團團影子環繞於四周,顏如意阿了一聲,道:「那是什麼東西?」
「嗚——」「嗚——」四周數隻狼頭齊整整地仰天長嘯,一雙雙閃光的眼睛鑲嵌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顏如意連連懼退,清晰地看到那些東西身上的毛已經豎直,正蓄勢待發!顏如意緊張得額上滲出細汗,心道:「一群飢餓的狼!」眼睛往上望,粗壯的樹杈輕輕地搖曳,他靈機一動,想起當日虎劫的情景,便忍俊不禁。
狼蹄得得如疾風驟雨捲來,將近顏如意,便狠命地撲過去!顏如意如夢驚醒,腳尖恰在這時離地,飛上向樹杈,狼群中跳出一匹強悍的狼,見顏如意往上逃,便凌空跳躍,咬住顏如意的靴子,狼牙戳穿堅硬的靴子!顏如意痛極一踢,將狼踢落,忍著痛飛上樹杈。那匹狼迅速地跑到樹下,欲爬上樹。鋒利的狼爪深深地扎進樹樁,狼慢慢地往上爬,顏如意心急如焚,叫著:「別上來,別上來啊!」手裡的火把不停地朝樹樁晃動,狼似乎怕火,它一個趔趄掉在地上,迅速地翻身站起,朝樹上的顏如意咆哮。顏如意知狼不敢上樹,便靠著樹坐穩,鬆口氣,想著這些狼等久了便會失去耐性,到時它們會自行離開。
這時一陣細密的樹葉如箭般飛來,如數射進狼的身體,狼哀嚎著,負傷狂散,消失在夜色中。
「咦,走了?」顏如意俯視地上,空無狼影,便要下樹,忽想:「狼狡猾之極,沒那麼快離去!再等等!」
遠處一團火光晃動,朱瀟塵舉著火把尋過來,顏如意急了,大叫:「別過來!這裡危險!走啊!」
「小兄弟,你在哪裡?」朱瀟塵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逕直走來,至樹下,道:「在樹上做什麼,想作飛禽?」
「誰讓你跑來的!」顏如意滴溜雙目看看周圍,沒發現狼的蹤影,便跳下樹。
「我來找你呀。」朱瀟塵道,「萬一你出事了,就剩我一個人,那不悶死?」
顏如意剛落地,腳下一陣吃痛,人已跌倒在地。
「是不是被狼咬到?」朱瀟塵皺一下眉頭,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藍瓶,蹲下,迅速地脫下他的靴子。
「你…別碰我!我沒事!」顏如意一把擋住朱瀟塵的手,搶過靴子欲穿上,只覺腳尖的痛楚沿著經脈傳到五臟,痛至身心,手裡的靴子一鬆,人已暈倒。
篝火漸熄,晨風輕輕地拂著靜謐的林子,鳥雀穿林而去,顏如意微微睜開眼,一陣涼意襲來,人已清醒,低頭一看,足尖傷處隱隱地疼,足上纏著厚厚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