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武師你也敢大吼大叫!」一個聲音從橋的另一頭傳來。
「誰在多嘴多舌!」顏如意止步回頭一看,尷尬一笑,道:「瀟塵才子,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朱瀟塵道,「英傑書院又不是你家,我想來就來!」
「你不是官宦子弟呀!性質不一樣!」顏如意道,「你老子是酒樓老闆,你就是商人之子,有什麼資格在官宦學院?一定是路過此地,進來欣賞風景的!」
「你這是什麼邏輯!」朱瀟塵道,「哦,沒權就不能進英傑書院了?我老子有的是錢,我算是富家子弟,這英傑書院不是有個班專門接納富賈之人嗎,我呢,正是這個班的學生!算是和你同窗了!」
「你這不是浪費錢嘛!」顏如意對此話一臉疑惑,便湊近低聲道,「我告訴你啊,英傑書院的階級觀念特別厲害!你在的那個班恰是最低級的班,是別班人欺負的對象!」
「哇!那我豈不是很慘?」朱瀟塵一臉駭容,道:「我要不要買個保鏢時刻保護呢?」
顏如意見他害怕的樣子頗逗人,便笑道:「買什麼保鏢!最好的保鏢就是武師了!」他走近武師,道:「武師,你說是吧?」
「我不是你們的私人保鏢!」武師說完就走了。
「小氣才一個!」顏如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對朱瀟塵道:「沒關係,武師是書院的安全衛士,是大佛,咱們請不動不打緊。喂,把手給我看看。」
「為什麼要看我的手?」朱瀟塵道,「你要看手相?是不是看我什麼時候會被人欺負?」
「沒見識!」顏如意抓過他的手,低頭細看一下,道:「我是看看你有沒有習武的天分!咦,怎麼會找不到呢?」
朱瀟塵見顏如意仔細地看著他的手心,突然想起在虎丘上他幫顏意如看手相的情景……
「哎!」顏如意長歎一口氣。
「怎麼了?你歎氣是什麼意思?」朱瀟塵回過神,道:「我是不是太有習武天分了?」
「經過我仔細地觀察與分析……。」顏如意道,「你的習武天分為零!」
「你沒看錯吧?」朱瀟塵道,「不可能為零吧?至少是兩個零啊!」
「兩個零?呵,想要一百分?」顏如意道,「也不看看你,連脈搏都找不到!還兩個零呢!你注定只能從文不能從武了!」
朱瀟塵暗覺好笑。
「你笑什麼?」顏如意道,「我看手相很準的,那是一葉楓…沒事,沒事!」
「我好像聽到你說一葉楓了。」朱瀟塵道,「這看手相和一葉楓有什麼關係?」
「你聽錯了。」顏如意道,「我沒說一葉楓。」
「喂,院規裡規定不准撒謊的。」朱瀟塵道。
「院規規定不能對師長撒謊,可沒說不能對同窗撒謊!」顏如意道,「再說了,你還是我們班欺負的對象呢!我說什麼你管不著!」
「你好缺德!」朱瀟塵道,「撒謊騙人。」
「我就愛撒謊騙你,怎麼樣?」顏如意道,「我告訴你吧,我的愛好就是撒謊,我的特長也是撒謊!你管不著!」轉身便走。
「喂,你不可救藥了!」朱瀟塵朝他喊道,「我會讓你把說謊的毛病改掉的!」
顏如意聽罷,低笑道:「那我就看看你這個瀟塵才子如何教育我了。」
星夜無月,繁忙的街道少了許多喧嘩,少了馬蹄聲,卻不減行人。一路繁華,一路燈紅酒綠。怡香院招牌高揚,鑼鼓聲聲,門前早已雲集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花甲商賈,有富家公子哥,有流氓痞子等不務正業之人。
顧文浩設宴怡香院對面的酒樓『金樽樓』的二樓靠窗處,此酒樓之奢華程度可不一般,最低菜餚菜價是其他酒樓的最高菜價!
顏如意如約來到金樽樓,仰望著酒樓,道:「好氣派的酒樓!顧文浩可真捨得!好吧,本公子上去玩玩!」
「顏兄。」顧文浩出門迎道,「在下恭候多時了。」
「顧兄太客氣了。」顏如意眼光到處溜轉,笑道:「為何選此地設宴?」
「此地乃揚州最出名的酒樓,亦是觀看怡香院新人秀的絕佳之地!顏兄說過,咱們是學生,不可進煙花之地染上俗氣。」顧文浩道,「那麼,我們遠而觀之亦無妨。請上樓。」
顏如意笑了笑,隨他上樓。樓上絲竹管弦列座四周,樂工無數。侍者無數。見顧文浩與顏如意步上樓,一群人爭相擁上來,恭敬地請二人入席。
「在座的都是同窗。」顧文浩道,「你們都一一向顏兄做自我介紹!」
「我叫張大亨。」「我叫劉永。」「我叫岳鎖。」……自顏如意右邊起,人人介紹了姓名,最後一個怯生生地介紹著自己:「我叫胡孫。」
「噗!」顏如意口裡銜著的酒噴了出來,哈哈笑起來:「猢猻?哈哈哈…。」眾人聞聲皆大笑連連。那個叫胡孫的學生臉更紅了,低著頭尷尬地笑著:「讓大家笑話了。」
笑三娘一步三搖地上了舞台,望著台下雲集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大家晚上好!」
台下掌聲響起。
「今晚,是怡香院新人秀的節目,謝謝大家前來捧場!大家也看到了門前新人的花名冊,一會兒就依花名冊的排序進行新人秀大賽!」笑三娘叉著腰,直抹臉上的汗水,道:「現在請大家欣賞我們的招牌花『鳳鳳』的舞曲『霓裳情依舊』!」
絲竹聲奏起,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子身穿霓裳,帶著面紗,輕飄飄地登上舞台,伴著優美的音樂翩然起舞。台下的客人掌聲起,喧嘩起來。
顏如意一時興起,便回敬顧文浩三杯,第三杯落肚,酒氣騰地上腦,只覺一陣暈眩,頓時兩眼迷離。
「顏兄,我敬你一杯。」張大亨起身,端著一杯酒上前,道:「我提議今晚不醉不歸!我們每人敬顏兄一杯,以示誠意!大家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