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想做什麼?」顏如意緊掩衣裳,艷兒一時脫不下他衣裳,便起身,站在他面前,慢慢地拉下自己的肚兜,雙峰乍現,圓潤堅挺。
「救命啊!」顏如意急跳下床,腳踩『縈波幻步』跳窗離去。
「沒見過這麼不解風情的人!哼!」艷兒生氣地抓起枕頭朝那扇開啟的窗扔去。
笑三娘領著十來個濃妝艷抹的姑娘繞廊而來。
「來了,來了。文浩兄,她們來了!」徐昌從窗台望見笑三娘領的風騷女,心花怒放。
「一群奶牛,無一中看!」顧文浩厭惡地關上窗,道:「走!」
「真的走了?不多看一眼?」徐昌道,「文浩兄,您要知道,這裡的姑娘不使用來看的,是用來摸的,用來玩的。老婆才是用來看的,妓女是用來玩的。」
「哼,難道就沒有能看又能玩的姑娘?」顧文浩頓時來氣,走回窗台,將窗軒敞開。
「是美女就不會在青樓,美女是擺在家中的裝飾品,怎麼會在青樓呢?」徐昌道,「嘖,說到美女,文浩兄,您上次是否見過蝴蝶美人的真容?她到底是如何的迷人?」
「蝴蝶美人?」顧文浩眉頭緊鎖,怪異地笑道:「我會揭開她的面紗!」
「這麼說,您還沒有見過她的真面目?」徐昌歎氣道,「那個一葉楓屢次劫走這美人兒,沒準兒得逞了!」
「哼!」顧文浩拂袖出門,徐昌冷笑道:「打不過一葉楓,美人當然不屬於你!」便繼續品茶等候那群奶牛。
顧文浩心情複雜,望著水中小橋出神,想著:『一葉楓見過顏家小姐的芳容了?他們有什麼關係?顏家小姐不會愛上通緝犯,除非是瞎了眼!哼!「這時一個身影迅速地從他身旁閃過,顧文浩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心道:」好熟悉的身影,這步法頗眼熟,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她放鬆情緒回想著,腦裡閃出顏如意蒙面欲劫他打狗棒,與他手下交戰時所使的步法。
「是她?」顧文浩疑色大起,突然間產生極大的興趣,尋著那人影的方向追去。
顏如意閃過一間屋子,忽聽有人呼喊救命,於是撞開門衝進去。一對男女赤裸著身體正歡愉,見他突然闖進來,男的大罵咧咧,女的滿臉春光看了顏如意一眼,道:「公子找我嗎?您在屋外稍等,一會兒就輪到您。」顏如意滿面緋紅,低頭退出門,合上門,跺腳氣道:「下流!無恥!」
「完了完了,怎麼走出『怡香院』?」顏如意駐足凝思:「這裡的走廊穿來穿去,屋子又那麼像,大門到底在哪裡?我得趕緊找家客棧落腳,要是讓爹娘知道我來過妓院就完了!可是,這裡就像迷宮般,轉得我都快暈了!咦,對了,人家都說當局者迷,我正置身於其中,何不跳出迷局?有辦法出局了!」他提口氣,展開半生不熟的輕功躍上屋頂。瓦片既滑且薄,被他一踩,一首美妙的破碎曲奏響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屋頂要塌了?」「哎呀,我的天啊,誰在上面搗亂?你們上去看看!」笑三娘被驚叫的客人喚過來,看著滑落的碎瓦,心疼地叫著:「哎喲天哪,這得花我多少錢呀?」
阿達與兩名保鏢飛上屋頂。顏如意站立不穩,腳踩瓦溝,手抓瓦脊,小心翼翼地移動身子。
「你是誰?為何在怡香院搗亂?」阿達執著長棍,跳到顏如意跟前威嚇。
「我賞月。」顏如意不慌不忙地指著頭頂的天。
「賞月?屁話!」阿達喝道,「你看天上有月亮沒有?賞月?睜眼說瞎話!」
「我等它出來又怎樣?」顏如意道,「你信不?夜半時分,月亮就出來!」
「你把這兒的瓦踩破了,還敢囂張!」阿達揮棍打去。顏如意啊了一聲驚叫,顫顫顛顛地跑開。只聽急切地辟里啪啦響,碎瓦紛飛,滑落在地。笑三娘大叫起來:「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呀!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跟我有仇啊!我的錢喲!」
「小子,你別再跑了!屋頂都讓你踩塌了!」阿達且叫且與兩保鏢追去。
「你都追上來了我能不跑嗎?」顏如意忽然駐足,前面是另一屋子,兩屋相距有丈遠。
「沒地方跑了!」阿達與兩保鏢看著他,仰天大笑。顏如意瞟了一眼他們自以為勝利的表情,道:「我不能跑,難道還不能飛?笨蛋!」足尖點稜,一躍而起,輕輕鬆鬆地落到對面的屋頂。阿達望而生怯,擔心另一屋頂的安全,只好與保鏢跳回地面請示笑三娘:「那小子踏屋的功夫了得,我們越是追趕,他破壞的程度就越大!我擔心這裡的屋頂都會被他毀了。您看該怎麼辦?」
「他現在正安靜地坐在上面,你們盯緊了!」笑三娘道,「這小白臉到底想做什麼?」
「笑三娘!」顧文浩無聲無息地走近,紙扇一拍笑三娘的肩膀,那笑三娘嚇得直打哆嗦,忙跪在地上,低首恐慌道:「公子,三娘招待不周,請原諒,請原諒……」
「語無倫次!起來吧!」顧文浩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地上全是瓦?」
「回公子,剛才有個小白臉在屋頂搗蛋,把瓦片都踩碎了。」笑三娘指了指屋頂,道:「他就在那兒!」
「哦,原來是他!」顧文浩搖扇搖扇笑道,「你放心,這事交給我。「說著合起紙扇,飛上屋頂。笑三娘只恐他出事,擔心得手心沁汗,吩咐保鏢仔細看好顧文浩。
「這位兄台,咱們又見面了!」顧文浩微笑道,「幸會幸會!」
「是你!」顏如意見著他,氣不打自來,當下拾起瓦片丟去。
「兄台為何如此動怒?」顧文浩輕鬆地避開飛來之瓦。
「你屢次想揭我面紗……咳咳,我的打狗棒呢?」顏如意道,「拿來!」
「你我見面才不過兩次,何來屢次之說?」顧文浩打量他一番,道:「你不是一葉楓,打狗棒就不是你的!」
「我不是一葉楓,打狗棒是他送我的!」顏如意怒道,「把打狗棒還給我!」
「你是一葉楓的同黨?哈哈哈……」顧文浩仰天大笑,道:「那就跟我回衙門!」
「糟了,我怎麼那麼笨說出來!一葉楓是官府極力要抓的人,我無緣無故吃這官司作甚?」顏如意皺眉一想,「可是一葉楓確實送我打狗棒,也救過我性命,我怎能說不認識他?這太沒道義了!但是,我若是逞一時之勇與他回衙門,我豈不危險?好女不吃眼前虧!我跑!」
「你想那麼久,還是跟我回衙門吧。」顧文浩道,「一葉楓既然把打狗棒送你,那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我要是死了,一葉楓不會放過你,顏家小姐也不會放過你!」顏如意道,「一葉楓的楓葉那麼厲害,到時候你會死得很慘!」顧文浩輕蔑地笑著,緩緩道:「那你快把一葉楓喚來,我倒要看他是如何為你報仇?」
顏如意沉吟思道:「這可惡的傢伙!真希望一葉楓狠狠地扁他一頓!」腳下傳來一聲『卡』,似有東西斷裂。
「啊——」屋頂莫名其妙地塌了一個洞,顏如意已墜進洞,粘灰黏塵,攜瓦帶礫跌進屋,隨之而響的斷木聲從屋裡傳來。
「是你!!」一個正喝酒聽曲的白衣少年被砸碎的酒桌嚇得跳到一角落,一見顏如意,怒色頓起,將手裡的酒杯一傾,飲盡,道:「見到你總沒好事!看,好好的一桌酒菜被你砸了!我到底哪輩子欠你,真是倒霉透了!」
「朱瀟塵!!」顏如意踉蹌爬起,抹掉身上的菜沫,緊繃的臉愈生氣,道:「你說夠了沒有?」
「嗨呀,還敢這麼橫!」朱瀟塵將杯子一丟,上前講理:「看你生得一副好相貌,竟不想是斯文敗類!我不想見到你,給我馬上離開!」
「你叫我走我就走?」顏如意看了看周圍驚訝的唱曲姑娘,又看了看朱瀟塵,伸指一抹鼻子,哼了一聲,道:「小心得花柳病!」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