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們離去,顏濤道:「你還記得意兒十歲的時候,一個江湖算卦的說咱們的女兒會有大劫嗎?」
「我當然記得,所以自那日起我便讓意兒帶著面紗,足不出戶,就是提防這個預言會實現!」王艷雪道,「可是現在…老爺,你指的是什麼?」
「去年城北的王員外的兒子,就是在那片樹林裡被老虎抓了一道血痕,回家後不到兩日便一命嗚呼!」顏濤說著臉上已滲出汗,道:「虎爪上有劇毒!」
王艷雪聽了險些暈倒,人已軟在地上,揪心的哭著:「意兒…不會的,我們的女兒不會遭此厄運的!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意兒!」
顏濤扶起夫人坐到一旁的椅子,歎道:「你去看看意兒,我想想法子。」
顏如意回到母親的房間,剛坐到凳子,突然胸口一陣劇痛,似有千蟲萬蟻在啃食她的心臟!
「小姐,你怎麼了!」小梅剛要倒茶,見她掩胸伏在桌上。
「我…心…痛!」顏如意艱難道:「好痛…快,快去請大夫!」
小梅拔腿便跑出房間,恰見王艷雪疾走來,也不待王艷雪開口相問,急道:「小姐不對勁!我去請大夫!」
王艷雪一驚,心裡慌了,感覺有不詳的事要發生,她也撒腿便朝房間跑。
剛進門,見顏如意橫衝直撞,站立不穩,似一隻發狂的猛虎,把房裡的擺設撞得凌亂不堪。
「意兒!」王艷雪抱住女兒,扶她坐到床上,大叫:「吉歡!吉歡!快來人!」
吉歡聞聲趕來,幫忙穩住顏如意。
顏如意嗷地一聲叫,兩眼發光,感覺就像一頭老虎!
顏如意神志不清,觸物即撕扯,轉眼間便把床上的帳子撕碎。漸漸地王艷雪與吉歡已穩不住她的蠻力。
「夫人,我們得用繩子才能穩住小姐。」吉歡使勁地按住顏如意的雙腿,但是顏如意的腿仍是踢來甩去,吉歡的肚皮屢屢遭殃。
「不行!」王艷雪厲聲駁道,「她是我的女兒,我不會用繩子捆綁!」
吉歡只好作罷,努力穩住顏如意的雙腿。
顏如意手舞足蹈,越蹭越有勁,突然掙脫開二人的束縛,跳到桌子上,手腳伏地,目光落在門口的花卉,隨即縱身一躍,跳到花卉前,雙手如利爪般在花瓶上抓出一道道指痕。
「意兒!」王艷雪叫了一聲跑過去,抱住女兒身子,道:「你怎麼了,我的孩子!你別嚇唬娘清醒過來!」
顏如意凶光乍洩的眼神突然緩和下來,人也軟倒在母親懷裡。王艷雪將她轉過身,摟在懷裡,心肝地叫著:「孩子,你不會有事的…你會好的,你會好的…」
顏如意睜開雙目,見母親淚流滿面,有氣無力道「娘…我…我好餓…」
王艷雪一聽,臉刷地白了,一把推開女兒,驚退到一旁,整個人麻木了。
顏如意被母親一推,往後一跌,撞到屏風,頓時昏迷不醒。
「哎喲,我的小姐!」吉歡忙扶起顏如意,朝王艷雪喊:「夫人,小姐昏倒了!」
王艷雪聽而不聞,呆若木雞,嘴裡只念叨:「意兒不會吃人的!不會,不會!她是我的女兒,不會吃人的,不吃人,不吃人…」
吉歡知夫人驚嚇過度,便獨自把顏如意抱上床,蓋好被子,看著小姐昏迷的樣子,她真想把小姐臉上的面紗摘下來,但是她不敢。
這時顏濤疾步衝進來,問夫人道:「意兒怎麼樣了?」
王艷雪看到丈夫,便投進他懷裡,哭道:「我們的女兒…她要吃人,她要吃人了!」
顏濤大吃一驚,走近床。
「我好餓!」顏如意突然睜開眼,坐起,說完話,往後一到,又昏迷了。
「小姐出什麼事了?」吉歡見老爺夫人反應奇怪,腦裡閃過一個念頭:「小姐失蹤這兩天,該不會發生了什麼失節的事!」但又想:「即使是失身,也不會是這種反應啊,難道得了失心瘋?」
「意兒,醒醒!」顏濤喚著女兒,見女兒沒反應,於是搭著她脈搏,心下疑道:「意兒體內怎麼有股奇怪的真氣?難道她會一種奇怪的武功?咦,不對,不對,這不是真氣,是…到底是什麼?」便起身,吩咐吉歡好生看住小姐,自己徑直出了房間。
王艷雪看著床榻上的女兒,心亂如麻,想到這是她的獨女,是她的心頭肉,如今虎毒發作,她怎能因為自己的膽怯就輕易地放棄自己的骨肉至親!
她心頭一熱,跑到床前,握著女兒的手喊:「意兒,娘在這裡!娘要你,娘要你!你快醒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娘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