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這個可惡的盜賊!淫賊!」顏如意沒想到這個盜賊會突然攜她離開,片刻工夫,兩人出了林子,但是這個一葉楓竟沒有放下她的意思,仍是翩飛在空。
「你看看地上是什麼?」朱瀟塵笑道,「真要下去嗎?」顏如意俯視一眼,地上是一片泥沼地,渾濁的積水上時不時有小飛蟲振翅而飛。
「不,不,我不下去!」顏如意抓緊他肩膀,不敢看地面。
「我不管你了!你已經離開林子,那小子也追不上!」朱瀟塵笑嘻嘻地鬆開攬著她纖腰的手,顏如意失去了保護,驚叫起來,兩手扣住他脖子,死死不放手,嚇出眼淚:「你這個壞人!壞人…」
「喂,我剛才救了你!哪裡是壞人?你不識好人心!」朱瀟塵見她半遮的臉,兩滴清淚掛著,如梨花帶雨,煞是好看,忽覺她似曾相識。
「你和那個傢伙沒什麼兩樣!都是淫賊!」顏如意哭道,「趁人之危,不是好人!」
「喂喂喂,你可別冤枉好人!我哪裡是淫賊?你見我欺負誰了?」朱瀟塵三分笑意七分怒,道:「你倒是說說!」
顏如意摟著他脖子,甚是生氣,恨不得抽出一隻手刮他耳郭子!
「你現在不是欺負我嗎?混蛋!淫賊!」顏如意努力不讓自己與他有肌膚的接觸,始終是徒勞,除非自己鬆手。
「誰欺負誰呀!你看我的手有碰你嗎?」朱瀟塵舉手過頭,道:「看看,這是什麼?我的手在這裡,沒有在你身上。姑娘,你放過我吧,我與你無冤無仇的,剛才還救了你,別再叫我淫賊了,好嗎?」
顏如意自知理虧,哼了一聲不語,不慎素手一劃,人往地墜。
「啊…大俠救我!」眼看著地上的泥沼灘離自己越來越近,顏如意驚叫不已。
「別怕!」朱瀟塵如鷹撲地,俯衝追上顏如意,挽住她的纖腰便往上起。顏如意感覺自己上身的敏感部位觸及他的手臂,不禁面紅耳赤,欲怒不能。
「噓!」朱瀟塵一聲吹哨,白馬不知從何處飛奔到泥沼灘,閃電般朝他奔來。
「坐好了!」朱瀟塵迅速跨上馬,白馬嘶叫著馳出了泥沼灘。
不覺天色漸黑,環視近郊,竟荒無人煙。
「喂,天黑了。」顏如意在馬上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兩人一路沉默,朱瀟塵知她心裡所想,也不再戲耍她,倒是很安分地策馬前進。這會她突然開口,朱瀟塵卻沒吭聲,顏如意心下疑惑:「這飛賊莫不是怕了我?但是,我又沒罵他,他怕我什麼?怪裡怪氣的,難道飛賊都是脾氣怪癖?」想著,不由得回頭想看看他是何態度,豈知剛回首,臉蛋卻碰著了他的唇!
「好端端的你幹嘛親我,這可是我的初吻!」朱瀟塵微露的臉上頓時捲起怒意,他瞪著這個怪脾氣的小姐,眼裡直冒火。
顏如意臉上早已緋紅,只是面紗遮住罷了。她哼了一聲,強詞奪理道:「誰叫你不搭理我的話!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說話!」
「哎呀,我說過要聽你的話了嗎?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未必肯聽!」朱瀟塵話畢,把頭一側不再睬這個刁蠻女子。
「你,好,你可以不說話,繼續當啞巴好了!哼!」顏如意脾氣一橫,道:「我要下馬!」
「請便!」朱瀟塵說罷自己下了馬,這才恍悟道:「我為甚麼要下馬,這馬是我的!你不是說下來嗎,快點,給我下來!」
顏如意咯咯一笑,駕了一聲騎走白馬,道:「你這個笨飛賊!我走了,後會無期!」
「是嗎?」朱瀟塵走到路旁的一石堆坐下,朗聲道:「我數三聲,你就會出現在我面前的,姑娘別得意太早!」
遠處的顏如意正得意地漸行漸遠,應道:「你慢慢等吧!笨賊!」
朱瀟塵笑了笑,低聲道:「素聞幽雲教的弟子蠻橫怪癖,果不其然哪!你這小妮子,看我怎麼治你!」
「一…二…三!」朱瀟塵閉目高喊,待睜開眼睛時,眼前已停著白馬,馬上伏著怒氣騰騰的顏如意。
「乖,真聽話!」朱瀟塵起身,伸個懶腰,見顏如意正怒視著他,於是笑道:「我是說馬兒真聽話!如果你承認自己是牲畜,我也一樣會這麼誇你!」
「你!!」顏如意氣極,將手上的馬鞭使勁一甩,欲痛打這個可惡的飛賊。那馬鞭一出,已在朱瀟塵的手裡了,他正把玩著馬鞭,斜睨她,道:「你們幽雲教可真是怪癖出名!我總算領教了!」
「你才是幽雲教!我怪癖都是你這賊人惹得!」顏如意斂容下馬,把臉上的面紗戴好。朱瀟塵見她半露的眼眉,忽覺十分熟悉,不覺看得出神,道:「姑娘,你真的不是幽雲教的人嗎?」
「我是良家女子,豈是江湖門派之人!」顏如意打量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道:「喂,你能不能摘下面具我看看?」
「我的面目只能給我心上人看的,你?還不是。」朱瀟塵說著把面具戴正。
顏如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是長得太難看了怕嚇到人吧!」
「我長得難看?」朱瀟塵欲解釋,又停下,反問道:「你為甚麼戴面紗,難道長了滿臉的麻子?哈哈,也是怕嚇到人吧!」
「你才長麻子!我戴面紗是我娘下的命令!我還不想戴呢!」顏如意提到面紗頓覺滿腹委屈,道:「我十歲的時候,我娘就讓我戴上面紗,不讓我出門。你看我現在也不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嗚嗚,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朱瀟塵聽罷,頓生新奇,忽聞一陣馥郁芳香,於是恍然大悟:「她…難道她是…她是畫中女子!」眼裡頓生異光,雙目炯炯的看著她,恐她誤會自己是登徒浪子,便按捺住心頭的歡喜激動,正欲問她姓氏,忽聽一群雜亂的腳步聲朝他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