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兵急地左顧右盼尋求幫助,那些守兵個個搖首聳肩。
「公子,求您救救我吧!我這手好癢!」那總兵哈腰弓背,差點就跪下乞求了。
「你求我也沒用,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救你?」那少年嘻嘻笑道:「要求就求它!」說著用手指了指馬腹。
「啊?求一匹馬?那……那不是叫我『拍馬屁』?」那總兵雙手互相抓著癢,臉上痛苦中帶著幾分抗議。
「那隨便你了,準備等死吧!」那少年說完便自言自語起來:「哎呀,老天爺,很快就有一個人找你喝茶了!」那總兵聽罷,嚇得面無血色,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哭喊:「我不想死呀,公子,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哈哈,早點跪下來求我不就沒事了。好,我勸勸我的兄弟,讓它救你吧。」那少年翻個身伏在馬背,湊近白馬的耳朵,溫言道:「老兄,救救這個要死的人吧?」
白馬嘶叫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喲,不好意思了,我幫不了你,你看這馬也不理我!」那少年說完,見總兵面如死灰,一副絕望的樣子,便笑起來:「也許是我的馬餓了,心情不好,呃,呃。」目光落到門口那些被他們收繳的胡蘿蔔,向那總兵連使眼色。
那總兵一時醒悟過來,飛奔到門口,將一大籮筐胡蘿蔔抱過來,輕輕地放在白馬嘴下,道:「馬兄,馬爺爺,您吃吧!吃完快救我呀!」
白馬咧嘴吹氣,竟沒吃這到嘴的美食。那總兵焦急萬分,手上愈來愈癢,於是丟開籮筐,猛地跪在地上,且抓癢且朝白馬叩首,哀求道:「馬爺爺呀,你要怎樣才肯救我?我給您跪下了,求求您了!」圍觀的人見這平日氣焰囂張的城門總兵此刻向畜生哀求,皆哈哈大笑起來,指指點點。
「得了,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份上,且救你一回!我讓馬兒給你些聖水,快呀,還愣什麼?」那少年微微一笑,指了指馬腹,道:「把手臂伸過去。」
那總兵欣喜萬分,忙跪在馬腹下,掀起衣袖,巨臂等待白馬的尿水。
「老兄,給他點聖水吧?」那少年輕拍馬臀,「噓噓」地吹著催尿曲,白馬應聲注下一道淡黃色的水流。那總兵高興地把手伸進尿液中沖洗。
洗畢,果然手上的紅疙瘩立即消失無痕,麻癢亦無。那總兵正自開懷大笑,忽然變了臉色,怒氣騰騰喝道:「給我宰了這臭小子!」話畢人上,守城的士兵隨即執戟擁上來,把白馬圍住,密不透風。
「哇,我剛才還救了你!現在恩將仇報了?」那少年冷笑道,「小心疙瘩復生!」
「你少來鬼話!來啊,把他綁起來!」那總兵得意一笑,鼠眉高揚。
「好,你來抓我!」那少年仰天躺下,搖著扇子,翹起腿,閉目不理這些虎視眈眈的守兵。
「上!」那總兵冷笑一聲,喝令抓人。
長戟齊出,白馬鬃毛直豎,一聲嘶鳴便飛躍上天,閃電般跨過前面的障礙,那些兵啊了一聲驚叫,轉身欲追,乍看之下,白馬已在視線的盡頭!那總兵暗叫驚:「好一匹駿馬!真若鬼魅般神速!」
那少年輕拍馬腹,道:「老兄,我們已經走很遠了,停下來吧。」白馬即止,停在了一酒家門口。
「哈,真有你的,知道我餓了,好吧,那就進去坐坐。」那少年翻身下馬,早已有小二上來恭迎。
「公子打尖還是住店?」小二上前幫忙牽馬。
「問那麼多幹嘛,先把我的馬餵飽了。記住,用上好的飼料。」那少年說完便徑直走進店裡,撿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提壺倒了杯茶,呷兩口。掌櫃跑近,上下打量著那少年,頻頻點頭,突然開口道:「哎呀,公子,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