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道中,葉落憂拉著宮名淺的手慢慢地走著,碎金般的陽光灑在他們的頭上、身上,他們就好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
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他們身邊快速飛過,掀起的萬般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也變得閃閃發光。
「少爺,喜歡為什麼不說呢?」副駕駛上,管家語重心長地說。
「誰說我喜歡她?」葉洛格冷冷地反問,然後他不再說話,他只是側頭迎著風看向車窗外——
一排排光禿禿的樹木飛速地從眼前倒下去,綠樹紅牆,車水馬龍,彷彿脆弱地在一瞬間消失。唯獨只有那一片澄澈的天空,永遠都到不了盡頭。
*** ***
儘管今天早上酒意已經散去,可是,葉落憂還是覺得頭暈暈的,偶爾還有疼痛的感覺。藉著大課間操的時間,葉落憂來到衛生間不停地用水沖洗自己的臉,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葉落憂,原來你在這裡!」
葉落憂聞聲抬起頭,冰涼的水珠從她額前的劉海滴落到她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神淡定,嘴唇微微抿起。
池靈雪傲然地走到她面前,狠狠地瞪住她!
「你想做什麼?」葉落憂淡淡地詢問,她不在意地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白淨的手帕,慢慢地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你算什麼東西?!」
白色手帕被池靈雪搶在手中,被她狠狠地握進掌心。
「你憑什麼可以做葉洛格的妹妹?你憑什麼可以得到他對你的好?你憑什麼可以活得這樣囂張?!」
葉落憂冷笑:「你憑什麼可以這樣和我講話?」
「憑我池家和葉家的世交關係,憑葉洛格是我的哥哥!」池靈雪臉氣得漲紅。
「噢,是嗎?」葉落憂瞇起眼睛微笑,「可是,我住在葉家,你並沒有,我姓葉,你並不沒有啊!」
「你……」
池靈雪舉起手——
啪——
重重的耳光落在葉落憂的左臉上,剎那間,她蒼白的臉漲紅起來。嘴角有鮮紅的血液顯現。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葉落憂沒有聲音地看著池靈雪,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空氣彷彿一瞬間凝滯起來,池靈雪的手臂僵硬地落下。
葉落憂長久地與池靈雪對視,漸漸地,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毫無生息地如溪水般流淌過去。
葉落憂終於有了反應,她無力地抬起手臂,用中指將嘴角的血液擦掉。然後,她安靜地從池靈雪身邊走過——
「站住!」
池靈雪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可是,葉落憂頭也沒回地打開門安靜地離開了。
沒有辦法……
眼淚順著葉落憂的眼角滑落,她的眉毛死死地皺著,彷彿蘊含著人世間巨大的悲痛。
沒有辦法……
葉落憂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嘴唇乾燥地甚至都可以撥開一層皮。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連如何抵抗池靈雪的辦法她都不知道,更何況是面對葉家……
媽媽……
為什麼莎莎這麼懦弱……
為什麼……
葉落憂感覺自己的頭一陣眩暈——
「匡」的一聲,她整個人昏倒在走廊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