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開口:「如果你真地做錯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葉落憂。」
葉落憂苦笑:「希望你有那個機會。」
說完,葉落憂從水池中慢慢走出來,她徑直走到池靈雪面前,眼神雖然淡然,可是卻似乎蘊藏著巨大的威懾力。
「已經是第二次了,我會記住的。」
然後,葉落憂從他們身邊走過——
面無表情,淚流無聲。
安靜的浴室。
水霧四處繚繞。
深棕色的歐式大鐘嘀嗒嘀嗒走個不停。
葉落憂望著鑲著鑽石的羅馬數字的大鐘發呆——
嘀嗒……
嘀嗒……
嘀嗒……
好像受傷的心在不安地跳動……
用冰涼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受傷的膝蓋,葉落憂不禁皺起眉頭,輕輕吸進一口氣。
「好疼……」 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葉落憂表情是按耐不住的憂傷,她感覺心口總是悶悶的,好像有一層不透風的布在緊緊抱過著她的心臟一樣。
「媽媽……莎莎好疼……」
剛剛從酒架上偷拿出來的葉落憂叫不出名字的酒安靜地立在眼前那張小小的圓形桌上,葉落憂悲傷的眼神裡流動著點點光亮。
「如果想忘記曾經的憂傷,那麼,就用酒精來麻痺自己吧!」
葉落憂清楚地記得,在宮名淺借給她的那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裡,那個帥氣的男主角就這樣對自己說過。
真的會忘記嗎?
葉落憂伸開手,離那瓶酒的距離越來越近……
可以忘記嗎?
葉落憂的手微微顫動,懷疑地向前移動……
想要忘記嗎?
顫動的手慢慢移近酒瓶,最後終於緊緊抓住!
「上帝,那就請讓我短暫地忘記曾經吧!」
夜空清澈,星斗明亮。
坐在平台上的夜洛格忽然感覺到一種寂寞,那種渾沌而又迷茫的寂寞。他從來沒有這樣真實地感受到寂寞的恐懼。
剛剛的那個月光下,葉落憂的輪廓顯得那麼孤獨。彷彿頭頂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低低地俯下頭在靜靜地哭泣。
眼淚流著,把這裡的空氣都流亂了。
她究竟是怎樣的悲傷?
她是那樣的壞女孩,她似乎對葉家的收養並不抱有感激,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打得慘不忍睹可是卻毫不猶豫地站身離開……
可是——
葉洛格的俊眉微微蹙起,他仰頭望著天空,額前細碎的劉海零碎地遮住他的眼睛。他好像是在深深地思考著什麼,脊背僵硬地成為黑夜裡的剪影。
可是,她好像比自己還要孤獨。他承認,她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她的故事中似乎和葉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她一次次仇恨的目光,她一次次對他的挑釁和冷嘲熱諷……
或許,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恐怖得令自己毛骨悚然,葉洛格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葉洛格!」
突然,原本安靜的四周每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打破。
葉洛格驚訝地問聲望去——
清冷的月光下,葉落憂身穿著薄薄的睡裙站在他面前,她的雙頰微微紅潤,眉目格外清秀,她雙手捧著大大的酒瓶,酒瓶裡還剩下不到半瓶的酒。
「你這是幹什麼?」葉洛格從涼台上跳下來,莫名奇妙地看著葉落憂,「你這是又在演哪出戲碼?」
葉落憂卻對他微笑:「我們來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