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藍月光從府門內跑了出來,見他似要走了,連忙喊住了他。
聞聲,楚寒連忙勒住了韁繩,目光看去,正是藍月光。
她只著一件單薄的衣裳,頭髮因為走得匆忙,顯得有幾分凌亂,她微喘著氣,走到他的馬前,仰起臉看他,「相公,此去平安。」
楚寒幽眸深了,抓著韁繩的手,驀然收緊,手背因為壓抑著某種情緒,而青筋畢現。
「好。」他目光看向她身後的若溪,「帶她進去。」說完,再深深看了眼藍月光,揚起馬鞭,領著眾侍衛,往城門的方向,絕塵而去。
藍月光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腳步下意識地走出去了好幾步,直到手臂一緊,回眸,是若溪將她拉住了。
若溪看著她依戀的目光,俊眸微微垂下,將手中的披風裹在她身上,才輕聲道:「進去吧。」
藍月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進去了。
剛走進府內,迎面看到幾個美人,身上負著包袱,正往大門的方向走來。
藍月光杏眸劃過驚訝,這些人,她見過,昨日也出現在西居的。
「阿溪,她們這是要去哪裡?」
若溪微一凝眉,看到旁邊走來的管家,上前問道:「她們是怎麼回事?」
管家遠遠便看到了藍月光,因此立即上前行禮,然後才道:「這是王爺吩咐的。」
藍月光聞言,驀然想起昨晚楚寒說過的話,他竟然當真這麼做了?心裡倏忽劃過一抹甜蜜的感覺。
「可她們這樣一走,無依無靠的,可怎麼是好?」她蹙了蹙眉,雖不喜歡楚寒的身邊有那麼多女人,但想到這些女子,從此後脫離了王府的庇蔭,要艱難的生活著,心裡便有些不好受。
「王妃放心,王爺有給她們足夠生活一輩子的銀兩,她們會過得很好的。」管家見她臉上染了擔憂之色,不禁解釋道。
藍月光點了點頭,心內縱然為這些女人感到擔憂,但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她們會被遣散,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
剛要往水月閣的方向而去,段楚楚突然走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藍月光蹙了蹙眉,「有事麼?」
心裡直覺的不喜歡眼前這個高挑的女子。
「你在阿寒哥面前說了什麼,一夜之間,府中的女人竟然全部遭到驅趕?藍月光,你果然好手段,竟然能讓阿寒哥為你做到這種地步。」段楚楚目光落在她絕色的臉上,忍不住心內一陣嫉妒和怨恨。
藍月光目光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你怎麼沒被驅趕?」
段楚楚鄙夷的看著她,嘴角倏而勾了一抹得意,「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被驅趕,我段楚楚也不會得到那樣的下場,段家村那日,你不也在場?我與阿寒哥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即便他先娶了你,又怎樣?等阿寒哥凱旋回來之日,便是我與他成親之時。到時正妃之位,還說不定是誰的?」
藍月光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聽她的語氣,好似之前兩人便有過交集,段家村是什麼地方,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她心裡驀然充斥了許多的疑惑。
果真如段楚楚所言,相公與她是有婚約的嗎?
「那你就慢慢等好了。」藍月光忽然說道,不再理會於她,領著若溪便要回水月閣。
段楚楚眼睛瞇了起來,望著藍月光離去的背影,心裡閃過陰毒。
藍月光,你莫要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想著,心裡稍微解氣了些,目光看到旁邊正要離去的管家,忽然叫道:「站住,把流星閣騰出來,我要搬到那裡住。」
管家皺了皺眉,流星閣就在水月閣的隔壁,段楚楚此舉是什麼用意?心裡對這個來自鄉下的姑娘,很沒有好感,但她是王爺派人接回來的,縱然對她很不喜歡,但也不敢怠慢,於是道:「流星閣,王爺曾有言,那裡不准任何人居住的?」
「為什麼?」段楚楚不滿的說,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老管家,面色倏然陰鬱道:「你是不是在唬弄本姑娘?」
管家搖了搖頭,「老奴不敢,只是因為流星閣就在水月閣旁邊,王爺曾吩咐,不准任何人住那裡,打擾到了王妃。」
段楚楚聞言,眼睛瞇了起來,「我不管,我就是要住那裡,你若是怕阿寒哥回來後,責怪於你,你就說是我堅持要住那裡的。」
管家無奈,只好去著手準備了。
……
回到水月閣,藍月光本以為可以清靜一下了,然而今日,注定不是個平靜的日子。
剛打發了段楚楚,安肖與紅瞳突然又跑了來。
兩人的面上,明顯的一片怒色,見到藍月光也不行禮,以質問的語氣說道:「你究竟跟王爺說了什麼?」
藍月光看了她們一眼,對她們基本沒有印象,見她們含著質問的語氣,便道:「我跟王爺說了什麼,無需向你們稟告。」
兩人一滯,心裡是濃濃的不甘。
紅瞳一反平日的謹慎,美麗的臉上,劃過陰毒之色,竟然詛咒道:「藍月光,你莫要得意,以為讓王爺將我們遣散,你便能獨佔王爺了麼?哼,你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若溪皺了皺眉,剛要上前,卻被藍月光拉住了,她看向紅瞳,杏眸中劃過一抹凌厲,「那就不勞你操心了,反正我與王爺會如何,你是無法親眼看到了。」頓了頓,手指向大門的方向,輕聲:「大門在那裡,不送。」
兩人看著藍月光進到屋裡的身影,氣得咬牙切齒。
紅瞳眸中閃陰戾,剛想走前去,卻驀地被安肖攔住了。
「不要莽撞,若溪在那裡,我們討不得好,既然她讓我們不好過,便也要讓她不安寧。」安肖忽然攔住了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紅瞳,壓低聲音道:「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紅瞳止住了腳步,聽她如此說,倏地冷靜下來,眸中閃過會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