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很快便追上了藍月光,見她一臉焦急,便帶著她往西居而去。
西居,青衣站在長廊下,看著快步走來的藍月光,立即迎了上去,「王妃。」
藍月光蹙了蹙眉,沒注意到他的稱呼,只道:「我相公在哪裡?」眼睛環視一了圈,沒看到楚寒的身影,不禁心裡一沉。
「相公?」青衣怔了下,不知她指的是誰?
還是若溪道:「王爺在哪裡?」
青衣恍然,領著一臉擔憂的藍月光走向楚寒的寢室,「王爺已脫離了危險,還在昏迷中。」
推門進去,與正好出來的玄澈迎面撞上。
玄澈看到藍月光的一刻,剛要調侃幾聲,但驀然看到她臉上的擔憂著急之色時,不禁震在當場,他是眼花了吧?
如果不是,他怎麼會在這個冷漠的女人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
她居然是在為楚寒擔心嗎?
這個想法,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藍月光的又一聲「相公」,才把他驚炸回來。
他猛地轉身,看向坐在床沿上落淚的女子,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藍月光完全沒有注意到房中幾人各有不同的臉色,一心沉浸在楚寒的身上。
見他俊顏仍顯蒼白之色,躺在那裡昏迷不醒,眼中的淚,猛地落了下來,頃刻成河。
見她如此,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玄澈微微動容,剛想告訴她,楚寒已脫離危險,很快將會醒來時,昏迷中的楚寒,手指忽然動了動,過了一會兒,幽眸倏地睜了開來。
藍月光淚掉得更凶了,看他已醒來,反而嗚咽出聲。
「相公……」
楚寒想抬手幫她擦淚,但奈何力氣沒有回復過來,竟是怎麼也抬不起來。
「月光……」他乾澀的唇輕喊了聲,嘴角勾了一抹溫柔笑意。
玄澈整個人都要石化了,瞧他看見了什麼,他竟然在那個冰窟窿的臉上,看到了如此的溫柔笑容,原諒他實在無法接受。
楚寒瞥見玄澈站在旁邊,一副目瞪口呆的瞪著他跟藍月光,不禁冷眸一掃,沉聲道:「滾出去。」
玄澈去到外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令青衣跟若溪同時蹙起了眉。
難道是王爺出了什麼事?
「青衣,你猜我剛才在裡面看到了什麼?」玄澈突然一步躥到青衣跟前,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青衣扯開他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沒好氣的說:「看到了什麼?」
「我居然看到那兩人、那兩人……」玄澈握了握拳,才道:「那兩人是不是掉下懸崖的時候,一起把腦袋給撞壞了?」
青衣翻了個白眼,不過突然想到什麼,面色有些凝重道:「王妃恐怕……有些問題。」
他不會忘記,在找到他們的時候,藍月光身上負著的昏迷的王爺。她竟然用那麼嬌弱的雙肩,將挺拔高大的王爺負在身上,雖不知道她背著王爺走了多長的路?但她猝然暈倒的一剎那,嘴裡猶還惦著要救王爺,這份心,令他動容。也改變了往日,藍月光給他的淡漠清冷的印象。
若溪聞言,皺了皺眉,玄澈卻大聲道:「不是有些,是很大的問題。」
「她……失憶了。」若溪突然說,目光望了眼寢室的方向,握在劍上的手,緊了又緊。
「失憶?」玄澈驚了驚,隨即想到什麼,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道:「那就難怪了!」
青衣也是恍然大悟,「難怪王妃這次回來,跟從前不一樣了。」她竟然會為王爺擔憂了!不過……失了記憶也好,那樣王爺就不必再那麼煩惱痛苦了吧?
三人各懷心思,面上的表情各有不同,玄澈又想到什麼,突然轉身推開了寢室的門,興奮叫道:「月光有了身孕。」
他的一句話,不但驚到了青衣與若溪,房內的兩人聞言,也震住了,良久,楚寒的目光掃過去,才道:「你確定?」
玄澈氣得哇哇大叫,走進幾步,「你受了如此重的傷,我還能將你救回,居然還敢置疑我的醫術,實在太侮辱人了。」說罷,已經走了進去,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執起了藍月光的手,並將手搭在她的腕上,替她診脈。
過了一會兒,玄澈才放開她的手,「我已經第二次給她診脈了,我確定以及肯定,她懷孕了,而且快有一個月的身孕了,若是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讓青衣去找外面的大夫來給她重新診斷一下。」玄澈沒好氣的說。
藍月光怔了怔,手下意識地放在肚腹上,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這裡,果真已有了一個小生命?
她似驚似喜,絕色的臉上,交織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
她竟然真的懷孕了?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她有些茫然無措。
她有了相公的骨肉了!
楚寒見狀,以為她是在害怕,不禁安慰道:「若是怕痛的話,我們就不生了……現在月份還小,拿掉的話,應該會很容易。」說罷,目光看向玄澈,「這點能耐,你應該有吧?」
玄澈這次沒生氣,反而有些猶豫的問:「當真要拿掉?」
楚寒剛要點頭,藍月光卻叫道:「相公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拿掉?」
「你不是怕痛嗎?」楚寒眸光微動,輕聲問道。
「我是怕痛,但沒想過要拿掉呀,我要生下來的。」藍月光搖了搖頭,說道。
玄澈鬆了口氣,「回頭我給你開些安胎藥吧,你現在可要多注意休息了,昨天我給你診脈的時候,發現你肚中胎兒的氣息很弱,想來是勞累過度所致,切忌不要再做任何的重活了,不然就算我醫術再好,也無法保住你胎兒的健康。」
「我知道了。」藍月光點點頭,知道他說的勞累過度,應該是那天背著楚寒走了那麼遠的路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