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楚韻一曲舞畢。
殿內沉入無聲的寂靜,良久,眾人才回過神來,如雷的掌聲,頃刻爆發出來。
楚韻粉嫩的嘴角,高高揚起,享受著這片熱列的掌聲,目光卻似有若無的瞟向離暄的方向。
不過在看到離暄看不出喜怒的臉上時,一顆心,又墜入谷底。
夜帝大喜,連聲說著好,畢竟楚韻可是他最寵愛的公主。這會兒,她贏得所有人的掌聲,他自是比誰都高興。
蘭茵面色很不好看,比了兩局,她還一局未贏,前一局的樂曲,她贏了楚韻,卻輸給了藍月光,接下來的喝酒,她是一定要贏的,否則,她高貴公主的顏面,如何擱得下?
本來第三項的比試,是比賽馬的,但因為天色已晚,賽馬這項就挪到明天白天進行,所以接下來,直接先比喝酒。
宮人早已搬來了酒,堆放於長長的桌上。
因為考慮到,比試喝酒的,皆是女子,因此宮人們,也沒搬太多的酒來,只是搬了幾壇,充充場面而已。
三個女子站於桌前,每人的面前,都放著酒罈,只等夜帝一聲令下,她們便開始喝。
夜帝看著殿中的三個女子,猶豫了好久,才終於一揮手,禮儀官見狀,在長桌前點上一柱香,連忙喊道:「以一柱香為限,開始——」
楚韻與蘭茵,一聽到開始,便端起面前的酒罈,仰著脖子,喝了起來。
相對於兩人的急迫,藍月光卻顯得有些慢吞吞,只見她命身邊的宮人,將酒倒入碗中,才慢條斯理的端起碗來,開始喝。
因為喝得太急,晶瑩的酒漬,自蘭茵與楚韻的下巴滑落,很快便暈濕了衣襟。
而藍月光微掀起面紗的一角,看起來喝得很慢,但她卻滴酒不漏。
在蘭茵與楚韻,只為了贏得對方,而拚命將酒灌下的時候,藍月光卻在品啜著美酒,這宮中的御酒,果然很好喝,與品鮮樓的酒比起來,雖然少了一點味道,但卻無損於它的美味。
她在品酒的同時,杏眸不忘掃過桌前已經開始燃燒的香。
眾人心驚的看著拚命灌酒的兩位公主,不一會兒,兩人的前襟都被酒漬暈濕,緊緊黏貼在胸前,將她們美好的曲線暴露於眾人面前。
殿中不乏好色之徒,見狀,都將目光緊緊落在兩個公主身上。
這難得的春色,可是比任何的歌舞還要奪人眼球。況且對像還是兩位尊貴非凡的公主。
反觀四王妃,她站在那裡,手上端著酒碗,卻絲毫不見凌亂狼狽,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令眾人一陣歎服。
楚韻與蘭茵,兩人拚命將酒灌下,不一會兒,就將滿滿一罈子酒喝光,「砰」的一聲,甩手將酒罈摔在地上,又提了另一壇,接著喝。
楚韻剛喝得幾口,身體踉蹌了下,身邊的宮人,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楚韻眼角瞥到蘭茵與藍月光仍然在喝,心裡的好勝心,蓋過了一切,揮開宮人伸過來的手,又接著喝了起來。
宮中御酒,豈是一般的水酒,兩人喝得過急的後果是,很快便現醉態。
楚韻已經站不穩了,宮人將她扶坐在旁邊的椅上,而蘭茵的身體也踉蹌著,步履不穩,手中的酒罈,摔落於地。
只有藍月光一人,還站在那裡,低著頭喝酒,絲毫不見紊亂。
殿中眾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去看那端麗的女子,捧著酒碗,喝酒的模樣。
楚寒幽眸閃過一絲讚賞,她的小女俘,果然好酒量!
在香及將燃盡的一刻,藍月光終於將面前的兩罈酒喝盡。有宮人過來檢查,發現竟是涓滴不剩,而藍月光的衣服也沒有弄髒一點。
藍月光放下手中的酒碗,朝楚寒的方向走去。
禮儀官看著藍月光的背影,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宣佈道:「蘭茵公主,喝了一壇半,楚韻公主只喝了一壇多一點,四王妃足足喝了兩壇,這局比試——四王妃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楚翼、離暄、易弦等人的目光,便都落於藍月光身上。
她足足喝了兩壇御酒,卻絲毫不露醉態,真的好酒量。
夜帝龍心大悅,本就對藍月光極有好感,這時道:「四局,四王妃已勝兩局,如此酒量,絲毫不輸男子,朕定要給予重賞。」
夜帝的話落,殿中女眷,又齊齊看向藍月光,眸中的神色變化多端,有羨慕、佩服,更多的卻是嫉妒。
能得夜帝一句贊,還誇口賞賜,這是何等的殊榮?
藍月光卻似沒有聽見,面紗下的臉,依然一片淡然,直直朝楚寒走去。
楚寒看她走來,竟從座位上站起來,遠遠便迎了過去,長眉微蹙,「你怎麼樣?」
藍月光停住腳步,望著身前這個長身玉立,依然冷冽如冰的男人,突然輕笑道:「王爺,我想,我醉了。」
說完,身體輕微踉蹌了下,楚寒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低眸看著她氤氳著朦朧的眼,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藍月光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但迎上他冰冽的眸子,突然不想再動,任他抱著走向座位。
楚寒旁若無人的舉動,令殿中眾人,一陣尷尬。
離暄的目光看過來,看著兩人的親密,狹長的鳳眸,閃過一道冷厲,欲覆滅一切的光芒。
夜帝帝座離他近,對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看得清楚,不禁暗暗吃了一驚。
想來這個離暄對藍月光也已動了情。離暄雖是他的親外甥,但若是與楚寒同爭一女的話,那天下定然會大亂的。
想那藍月光,已是楚寒的妻子,以楚寒的性子,是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妻的。
若這兩人相爭的話,這天下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夜帝暗歎一聲,只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轉眸看向被宮人扶坐在椅上的寵女楚韻,心思一動,突然說道:「今日是朕的壽辰之日,有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想要宣佈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