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寒怔了怔,目光落於她絕色傾城的臉上,好一會兒,才說:「因為我捨不得你這樣一個女子,受到傷害。」
他的直接,令藍月光愣怔了下,倏而揚唇笑道:「玉人,我覺得你其實不太適合當一個殺手,起碼你不夠冷血嗜殺。」
玉自寒苦笑,目光望向遠處,「這條路,從來都不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可以,我也想遠離,就算過粗茶淡飯的生活,我也樂意。」
望著他,倏忽深幽的目光,藍月光有些感同深受,「誰都無法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但有機會,就一定要去爭取不是麼?」
玉自寒回眸看她,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她搜羅美人,帶回王府的用意,心裡一動,不禁握住了她的手,「你也是不喜現在的生活的,是麼?你想遠離?」
藍月光怔了怔,抽回被握住的手,微微退後了一步,才道:「你想太多了,我為何會不喜現在的生活?堂堂鎮南王妃,該是令多少人艷羨的身份?榮華富貴,傭僕如雲……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玉自寒搖了搖頭,雖然她說的很真,但下意識地,他不相信這樣一個女子是貪圖富貴享樂之人。
但她不說,他便也沒多問,只道:「既然來了,就委屈你在這裡將就一晚吧,總要讓楚寒那廝,著急一下,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藍月光點點頭,「好。」
×××
鎮南王府。
一大清早,門外便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車內,蘭茵掀開車簾的一角,看向沐浴在晨光中的鎮南王府,問著前面的車伕,「這就是鎮南王府?」
車伕恭敬應道:「回公主,是的,這裡便是鎮南王府。」
蘭茵美眸,染上一道微光,原來那人便住在這裡面!
想到那雙冰寒幽眸,她心裡一陣悸動,握著車簾的手,不自覺捏得很緊。
「走吧。」不知過了多久,蘭茵才輕聲吩咐道。
車伕應了一聲,駕起馬車,緩緩駛離。
就在馬車離開一會兒,王府外的樹林裡,藍月光緩步走了出來,看了眼那離去的華麗馬車,杏眸閃過一絲疑惑。
收回目光,看了眼矗立在晨光中的王府,她猶豫了下,終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把守的侍衛,遠遠看到走來的人,原本凝重的面色,倏而染上欣喜,大喊了聲:「王妃回來了——」
侍衛帶著欣喜的喊聲,倏地劃破王府靜謐的清晨。
管家已接到消息,領著一干奴僕,自大門內,快步迎了出來。
見藍月光站在門外,毫髮無傷時,頓時大鬆了口氣,領著眾人,齊齊向她跪拜行禮。
藍月光看著眼前接迎的陣仗,杏眸依舊淡然,只嘴角提了提,「大家辛苦了,起來吧。」
「是。」管家領著眾人起身。
門內,若溪疾掠出來,如一陣疾風般,眨眼便到了藍月光身前,見她無恙,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你回來了?」
藍月光點了點頭,「我們進去吧。」
「好。」若溪應了聲,握在佩劍上的手,緊緊握緊了,才壓抑住心內倏然湧起的狂喜。
好在,她安然無恙!
藍月光遣退眾人,領著若溪,回了水月閣。
剛一回到水月閣,府中美人,一個不漏地前來請安。
藍月光勾了勾嘴角,杏眸劃過一絲嘲色,這些人,請安是假,前來看戲是真吧!
「阿溪,將她們打發了,就說我受了驚嚇,此時正累著,需要休息。」
若溪會意,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藍月光隨意洗漱了下,才在床上躺下來。
實際上,她是有些疲乏了。
不久,她便沉入夢鄉。
……
楚寒領了手下精兵一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搗毀了白衣樓在京城的分壇。
只是樓內並無玉自寒的身影。
看了一眼,躺滿了一地的冰涼屍體,幽眸劃過嗜殺之意,「繼續將白衣樓的分壇找出來,本王要讓它消失於世上。」頓了頓,又道:「找到玉自寒的藏身之處,這個人,本王要親手,殺了他。」
「是。」青衣恭敬應了聲,將他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魅影。」楚寒薄涼的唇,緊抿著,忽然低喊了聲。
魅影應聲而出,單膝跪於他的馬前,「屬下沒能追蹤到玉自寒,不過府內傳來消息,王妃已安然回府……」
他話音未落,只見眼前的駿馬突然調轉了馬頭,往鎮南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那刮起的疾風,驚到了一片路人。
……
將府中眾美人遣回之後,若溪便一直守在藍月光的門外,當聽到馬蹄踐踏聲,往水月閣而來時,立即提高了警惕,按在佩劍上的手,緊了緊。
可當他緊繃著心,在看到出現在院中的人時,一顆心放下,又提起。
楚寒自馬上下來,往藍月光的寢室疾步走來。
若溪眸光微動,立即先一步,迎了過去,「王爺,王妃剛回來,想是受了驚嚇,這會兒正在休息。」
楚寒腳步微頓了下,薄涼的唇,抿了抿,突然抬手,將他揮開,「本王自有分寸。」
若溪身形踉蹌了下,望了眼楚寒緊繃冷邃的俊顏,俊眸微微垂下,卻是沒有再阻攔。
站在微微敞開的窗前,幽眸凝向床榻上安然睡著的人兒,終於放下了心。
不知站了多久,楚寒才終於轉身離開,見若溪仍然站在院中,說道:「好好照顧她。」
「是。」若溪微躬下身子,輕應道。
在楚寒走後,藍月光突然睜開了眼睛,轉了個身,面朝裡面,側躺著。
其實在楚寒站在窗前看她的時候,她便醒來了。
似乎只要他一靠近,她便能感應到他的存在,是因為他身上太過冷魅的氣息,還是別的原因?
藍月光發現,楚寒總能輕易地打破她心裡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