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趕這趟市集,是我獨自來的,所以,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去,可好?」她這句話,是對藍月光說的。
藍月光一怔,隨即會意,點了點頭,剛想說沒問題,驀然接收到楚寒警告的眼神時,生生將話嚥了下去。
「你怎麼來的,就自己怎麼回去。」楚寒冷漠的說。
段楚楚委屈的瞅了瞅他,「阿寒哥……」
楚寒冷眸掃過來,她一悚,沒敢再說話。
畢竟是鄉下,所以館子裡的菜,也只能算一般,不過卻勝在清淡。
吃罷飯,楚寒結完帳,準備攜藍月光離開,下樓的時候,迎面碰上一個身著白衣,並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那人有一雙幽柔似水的眸子,身段修長,卻極為纖細,寬袍下的腰,似乎不盈一握,修長美麗的脖頸,如上好的玉瓷瓶,長髮如潑墨般黑亮,直直披洩於後背。
若不是他頸間,明顯的喉結,當真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個女人。
在這樣一個窮鄉僻壤處,出現如此出色的人物,教人驚訝的同時,也不禁深思他的來歷。
楚寒幽眸微瞇,像是沒注意到般,拉著藍月光從那人身旁走過。
可能是樓道窄小,在雙方經過彼此的時候,白衣人似是有些沒站穩,居然朝藍月光的身上撞過來。
「找死。」楚寒幽眸劃過一片殘佞,腰間軟劍,驟然拔出,猛地揮向男子欲碰撞藍月光的身體。
面對楚寒突如其來的攻擊,玉自寒似乎沒有注意到,整個身體仍然往藍月光身上撞去。
在楚寒的劍,要劈到他身上之時,他卻突然站在了藍月光的身後,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攬在了藍月光的腰上。
藍月光一怔,對上男子幽柔似水的眸子,驀然感到有些眼熟,她在哪裡見過這個人麼?
她只是一閃神間,男子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姑娘如此看在下,可是喜歡上在下了?」
藍月光一僵,沒想到有人的臉皮可以厚成這樣,她剛要說話,楚寒卻拽著她的另一隻手,往他那邊,帶過去。
但玉自寒的手,依然緊緊箍在藍月光的腰上,紋絲不動。
楚寒大怒,幽眸劃過一片嗜血殺意,然而,他縱使武功再高強,此時也不能冒然出手,因為藍月光在他身裡,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生怕自己的衝動,會傷到她。
「不管你是何人,現在,我命你放開她。」他冰冷的聲音,驀然響起。
男子白衣勝雪,站在那裡,巋然不動,幽柔的目光,一直落在藍月光身上,望著藍月光臉上的面紗,猝然出手,揭去了她臉上的面紗。
藍月光傾城的美貌,一時之間暴露出來,令館子裡所有的客人,都被震憾住了,目光驚艷的看向藍月光。
「鎮南王果然好福氣,居然藏有如此絕世佳人!」玉自寒看了眼手中的面紗,繼而又看向楚寒,幽柔的眸子,隱隱含著挑釁。
藍月光猛然被人揭去面紗,秀眉蹙了蹙,看向白衣男子,冷道:「放手。」
玉自寒看向她,眼角掛了抹輕佻,「我不放,你又能如何?」
藍月光杏眸微瞇,不待楚寒發怒,手上一枚銀簪,以猝不及防之勢,赫然插進了玉自寒的胸口。
「放,還是不放?」望著玉自寒白衣勝雪的胸前,迅速染紅的衣襟,藍月光杏眸,染了一抹寒意,握著簪子的手,又往他肉裡,推進了一分。
玉自寒悶哼了聲,顯然是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藍月光,會有這一手,低眸看著胸前迅速染紅的衣襟,他突然苦笑,「我怎麼會低估了你這個女人的狠辣?」說罷,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在楚寒的劍劈過來之前,他猛然鬆開了藍月光,帶著那枚銀簪,往窗口縱去,速度之快,令人震憾他的輕功。
藍月光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楚寒,淡聲道:「我們走吧。」
楚寒目光微動,嘴角勾了一抹笑意,讚賞道:「月光,你令本王刮目相看。」
她怔了下,抬眸看他,「王爺是不是覺得月光太狠辣了?」
「不,本王喜歡狠辣的月光。」楚寒伸手,撂了撂她落下來的鬢髮。
藍月光身體微僵了下,拉下他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說:「王爺,這還是在外面呢,有那麼多人在看著。」
楚寒聞言,冷眸一掃,原本還在打量兩人的客人們,全都垂下了目光。
段楚楚一直站在兩人身後,此時見兩人如此親密,旁若無人,心裡不禁湧上一股酸意,特別是看到藍月光驚人的美貌,心裡倏忽閃過一個狠毒的想法。
×××
玉自寒飛身出了館子,往遠處的樹林縱去。
剛落地,就有一個身負寶劍的青衣少女,飛身掠了過來,及時扶住了他的身體,目光在觸及他胸前的簪子,及鮮血染紅的衣襟時,不禁花容失色,「主子,你怎麼樣了?」
玉自寒抿了抿唇,倏然拔下胸前的銀簪,嘴中笑道:「這個死丫頭,實在夠狠辣。」
少女青萌,怔怔的看著主子臉上明顯的笑意,水眸中難掩驚震,「主子……」
「我沒事,你不用如此擔憂。」玉自寒無視一身白衣似雪的衣袍,逕自在樹蔭下,坐下。修長的退,微微屈起,下巴抵在膝蓋上,一副若有所思。
青萌侍立在旁邊,實在無法理解主子受傷了,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依他一貫的性子,想必會將傷他的人,碎屍萬段才是。但顯然主子並不生氣,還隱隱的高興。
青萌驚悚了,這還是一貫有仇必報的主子麼?
玉自寒手裡握著那枚銀簪,從懷裡取出一條絹帕,將銀簪上面的血跡,仔細地擦拭乾淨。擦乾淨之後,又看了一遍,才將它收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