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楚微微一滯,隨即又揚起笑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跟原來一樣。」
見楚寒不搭腔,便逕自說道:「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在溪裡捉魚,去別人地裡偷地瓜麼……呵呵,那時的你雖然也不愛說話,但明顯比現在淘氣多了,那時總惹得伯母數落你……」
她話未說完,突然察覺到不該提這些,有些擔憂的看著忽然停下來的楚寒,「對不起,阿寒哥,我……」
「沒事。」楚寒終於還是說道,緊繃的臉廓,卻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著什麼。
藍月光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
興許是覺得剛才說的話,不太妥,段楚楚便轉頭對藍月光搭起話來,「你是哪裡人,是什麼時候嫁給阿寒哥的?」
藍月光蹙了蹙眉,明顯察覺到少女語氣中的不善與不甘。
她無奈的笑了笑,「我的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在五年前便嫁給了他。」
說完,有趣的看著少女驟變的臉色。
良久,段楚楚才又問道:「你們竟然成親這麼久了?」頓了下,試探道:「想來寶寶也已經很大了吧?」
藍月光一怔,倏而又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楚寒,就見他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目光陰鷙的看向段楚楚,「你若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段楚楚一怔,面色更加白了,咬了咬唇,才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出了屋子。
藍月光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心裡有了計較。
楚寒看了她一眼,薄涼的唇抿了抿,「她是這個村,村長的女兒,與我有一起長大的情誼,除了這些……她,什麼也不是。」
藍月光微怔了下,他這些話是在跟她解釋什麼嗎?
她垂下目光,沒有搭話,將桌子一遍一遍地擦洗。
……
近午時的時候,兩人終於一起把屋子打掃好了。
站在門邊往屋中看去,很整潔乾淨,雖然簡陋,但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藍月光怔怔的看著,忽見楚寒走出來,便轉身走到院中的桌前坐下。
剛坐下,段楚楚便又出現在院門外,手中還提著一些東西。
藍月光本不想理會,她卻將東西徑直提到了她的桌前。
她掃了一眼,便沒再看。
段楚楚在她對面坐下,擦了擦額前的汗珠,才指著桌上的東西,笑著說道:「這都是一些大米和平時吃的蔬菜,可以夠你們吃上好幾天了,等過幾天,隔村有個市集,我們再一起去購置一些用的東西回來。」
她滔滔不絕說著,已經為他們設想好了以後的事情。
藍月光勾了勾嘴角,看得出這個少女很喜歡楚寒。
楚寒走了過來,掃了眼桌上的東西,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遞到她手邊,「這些算是我們向你買下的。」
段楚楚看著面前猛然出現的金子,怔了怔,忽而又有些氣惱的說:「阿寒哥,你怎麼跟我這麼見外?難道我拿這些東西,是為了稀罕你的錢麼?」
楚寒皺了皺眉,「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要,如果你這麼見外的話,就太傷人了,虧我、虧我……」段楚楚委屈道,本想再說什麼,眼睛往藍月光這邊看了下,終是沒有說出來。
藍月光杏眸微闔了下,起身走到楚寒身邊,抬眸看他,「既然她是你的朋友,我們便不用這麼見外了吧,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要給錢的話,倒真的顯得我們不把她當朋友了。」
楚寒低眸看她,終於不再拿錢給段楚楚,「好。」
段楚楚本來有些高興,但想到楚寒是聽了藍月光的話,才沒堅持給錢,不禁面色一挎,有些悻悻的。
提了桌上的東西,她熟門熟路的說:「阿寒哥,我幫你把東西放進去吧。」說著,也沒等楚寒的回答,已經提了東西,往屋內走去。
「我去看看。」藍月光看她進去了,也在後面跟著進去。
段楚楚果然很熟悉這裡的一切,就連盛米的缸子,她也能準確的找到,把袋中的米倒進去,再將蔬菜擺放好。
回過身,看到藍月光站在旁邊看她,不禁皺了下眉,說話的語氣沒有在楚寒面前時,那樣溫順,反而摻雜了質問的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藍月光杏眸微動,面上也沒有不悅,反而說道:「你叫我相公為阿寒哥,那不是該喊我一聲嫂子麼?至於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段楚楚一愣,顯然沒想到一直不太吭聲的藍月光,會是這麼凌厲的人。目光落在她絕美的臉上,心裡閃過不甘與濃濃的嫉妒。
「就算你已經嫁給阿寒哥了,那又怎麼樣?你可知我與阿寒哥自小的情誼?並不是你這樣一個女人能比得過的。」她頓了頓,又說道:「而且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現在阿寒哥發達了,他定不會一直只有你一個女人的……」
藍月光「呵呵」了起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只有我一個女人了?」她忽而微湊過身子,凝視著段楚楚清秀的臉廓,有趣的說道:「在家裡,他的女人至少也有二十個以下,而且個個如花似玉,並不是你一介村姑能比得上的。」
「阿寒哥……他、他有這麼多女人?」段楚楚臉色一白,有些難以置信。
「呈如你所言,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更何況身為夜國的皇子,你說他的女人會少嗎?」藍月光說道,一直注意著她的臉色變化。
段楚楚還沒從藍月光前面說的那些話裡回神,猛然又聽到楚寒的身份,不禁渾身一震,驚訝的說:「阿寒哥,他、他是皇子?」
藍月光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的說:「就算是在這個偏僻的村落,你想必也聽聞過夜國四皇子的威名吧?」
段楚楚驚道:「你是說,阿寒哥就是說書人口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死神?當今聖上親口諭封的大將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