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摸了摸身上,她並沒有攜帶武器,很快就到了蛋糕店,一個轉彎,走了進去。
「你好,這位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麼呢?」
站在櫃檯前的服務員很有禮貌地詢問著夏涼。
夏涼昂起腦袋,也禮節性地頷了頷首,「我自己看看。」
隨即,她又俯下身子,挑選起櫥窗內各式各樣的花色蛋糕,巧克力慕斯的,抹茶的,鮮奶的,應有盡有。
服務員見夏涼拿不定主意,很耐心地問她,「請問小姐,需要試嘗一下嗎?」
一聽到可以試嘗,自然是樂不過的了。
夏涼很欣然地接收,指了指其中的一款抹茶慕斯蛋糕。服務員隨即準備了一份試用品,插上一個小叉子,恭恭敬敬地遞給她,面帶微笑,服務十分周到。
嘗了一口,口感很不錯,那個男人喜歡抹茶的,應該會喜歡。
選定好了尺寸等項目,服務員將包紮裝箱好的蛋糕遞給她,笑著送她出了門口。
滿心歡喜地拎著蛋糕離開蛋糕店,之前心中的不安感再一次湧現了上來。
這一回,她只是輕微地一側腦袋,便可以看見後方一路跟著自己的兩雙黑皮鞋。
腦筋骨碌一轉,夏涼倏地頓住了腳步,後面的人也跟著停了下來,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進了左方的一條小街巷。
夏涼的身手很快,街巷裡歪七歪八的岔路很多,她隨意地選了幾條,躲在牆後。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等兩個男人舉著槍,一轉彎,夏涼迅速抬起手中的蛋糕直接砸在了兩個人的正臉上,男人被黏糊糊的東西蒙的兩眼一黑,只能抬起手臂胡亂地往前掃射了兩下!
「唔——」雖然夏涼已經跑了很遠,但是因為無暇顧及後方的子彈,只能慌亂地躲閃著,終是挨到了一顆。
她吃痛地蹲下身子,看著後方快要追上來的男人,一咬牙,站起身。
拐了個彎,眼前一片光明,似乎是回到了大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在眼前路過。夏涼奮力往前跑,剎那間,眼前橫著飛過來一輛黑車,將她的道擋得嚴嚴實實的!
車窗被搖了下來,裡面的男人壓低了聲線,「快上來!」
顧不上問林習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夏涼打開門坐了上去,隨著車子的啟動,她整個人差點直接撞上前窗的玻璃!
猛地拉住旁邊的扶手,夏涼惡狠狠地瞪了林習一眼,「這不是雲霄飛車!」
身邊的男人一勾薄唇,「嘗試一下也不錯。」
見甩開了後面的男人,夏涼鬆了一口氣,捂著受傷的地方,手已經被湧流不斷的鮮血染成了一片紅。
她擰緊眉,「你要帶我去哪?」
林習打了個彎,漫不經心的,「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夏涼怒不可謁地一支起身子,胸口的疼痛感再一次萌發,緊接著,她的口中溢出一抹鮮血,與白皙的臉蛋形成了天壤之別的對比。
她痛得彎著腰,斷斷續續地開口,「是卡爾特……這種毒,是他們的專利……」
一定是在剛才她試嘗蛋糕的時候下的毒!
真是要命,剛才進蛋糕店之前就注意到了有人跟蹤,怎麼會進去之後就放鬆警惕了呢?
林習握緊了方向盤,眸光閃過一絲殘戾,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Tiffany,我現在要到你這裡來,有人中了槍傷,而且被卡爾特下了毒,只有你能解。」
遠處,剛剛回到國內休息沒多久的Tiffany愣愣地看著被掛斷了的電話,一陣咆哮!!
剛放下電話,身邊的女人突然挺起了身,整個人撲了過來要搶他的方向盤,一瞬間,車子失去了準確方向,在大馬路上呈S形地隨意漂移,引得旁邊的車輛紛紛開始按喇叭。
「讓我下車!」夏涼忍住身體的痛,固執地搶著主導位置。
「該死!」林習狠狠地咒罵了一聲,撥開了她的手,將她推到了一邊,才控制好了方向,「你和她發起狠來倒是一模一樣,像一隻無賴的貓!」
夏涼癱在座位上,記憶隨著這句話,像一扇閘門被打開……
曾幾何時,她好像也聽到過這句話?
……
恍惚也是坐在車內,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兩團身影狠狠地糾纏在一起,女人咬破了男人的唇,鮮血順著兩人的肌膚蜿蜒地流下……
男人嗤笑了一聲,一抹唇上的血跡,「你發起脾氣來,倒像只不知輕重的貓。」
……
剛才林習那句話中的「她」是誰?記憶中,那個男人那句的「你」又是誰?
夏涼掙扎著要開口,林習卻用眼神凌厲地喝斥住她,附帶一句,「閉嘴!小心再說下去毒發身亡!」
到了Tiffany的住處,他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直接衝了進去。夏涼縮在林習的懷中,悄悄抬起手,在口袋中的感應器上按下了一個按鈕。
進了房間,Tiffany把林習攔在外面,「你不能進去。」
救人心切的他無奈地朝後退了幾步,忽然又上前扯住了正要進去的Tiffany的胳膊,神色閃過一絲神秘的表情,「Tiffany,幫她做一個全身的檢查,我要知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Tiffany一斂表情,立刻會了意。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林習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太多太多的問題縈繞在他的腦海裡,如今,唯有等Tiffany的檢查結果,來得知真相。
到底,為什麼她會失憶?兩年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堯恩對夏涼做了什麼,讓她的性情大變,致使她變成現在這樣如此自我防衛的人?
很快,樓上傳來了關門聲。
Tiffany下樓,神色很凝重。
「她怎麼樣?」
「毒我已經幫她解了,傷口也處理完畢,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礙了。」Tiffany沉聲開口,「至於你說的身體檢查,我也幫她做了。結果……很讓人無法相信。她的大腦在兩年前受過重創,腦組織細胞嚴重受損,是通過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手術才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別說是留住記憶了,她現在能夠智力正常,能在兩年之內行動自如,對於醫學界來說就已經是奇跡了!」
林習瞇緊冰眸,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受過這樣的折磨,那也就是說,兩年前的她……就是一個新生兒,雖然有著成人的軀體,但是行為卻如一名嬰兒一樣,必須從頭再來。
「另外,如你所想。」Tiffany繼續闡述結果,「夏涼的臉部受到過毀容性的重創,按照術後情況推斷,她的臉也應該是像身體一樣,做過各種各樣的修復手術。根據結果推算,在兩周前,她的面部動過一次大型手術,做了移植皮膚,位置應該在……左咬肌處,不會有錯。」
Tiffany的最後一句話,如同一塊醒木,敲響了林習的腦袋!
兩周前……她在左咬肌這一處動過手術……
三周前,在銀湖苑的那一晚,有一個女人深夜闖入他家,他雖然沒能夠看清她的面貌,但是她左下方的面部一道驚人的紅色疤痕卻留給了他深深的印象。
原來……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