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邊關後,在軍醫的精心調養下,不消兩日,暮落的腿傷就痊癒了。而和她同時受傷的歐陽簫筱,則是恰好趕在來邊關之前腿傷就好了。會見趙將軍時,也是扮作普通士兵隱在隊伍之中。
所以,暮落越發懷疑,歐陽昶曦從傷她的腿開始,就是為了那會見趙家軍的一幕。
只是,為何呢?
幾乎就是在同時,陽國的大軍也抵達了邊界處。
好像,他們是在等,若是你堯國能不開戰,我陽國必不犯你。但是,你們若是必要滅我陽國,我陽國也必會拚死反擊的。
三軍抵達,先是安營紮寨,休養三日,熟悉水土。隨後,才開始每日練兵,嚴陣以待。
三日後,歐陽昶曦一早便修書與陽國。內容很簡單,念在兩國交情的份上,若是投降,交上龍玉,俯首稱臣,便可保陽國安寧,免遭戰亂之災。三日為期,若是不答,便視為開戰。
歐陽昶曦卻是忘了,這招先禮後兵對陽國人一點也不好使。那群剛烈的陽國兒女,可是寧願戰死也不願降服的錚錚傲骨之人呀!
陽國的回應比歐陽昶曦預料得快多了,也狠多了。
據說,這勸降信在陽國內傳開之時,陽國兒女無不義憤填膺。他們寧為護國而亡,也不受如此大辱。
國亡,我亡!
國降,我亡!
被堯國人如此侮辱,他們怎能忍受?凡事和堯國沾上任何一點關係的人,他們都不會放過。
這受害之人,首當其衝,當然就是那以聯姻嫁與陽國太子的堯國十七公主歐陽青悠了。
不聽王室的解釋,不顧王宮士兵的阻攔,國人硬是衝進王宮,斬下了她的首級。這也就算了,還將那血淋淋的首級送到了堯國軍營中。
不得不說,陽國兒女還真是性子直爽、愛憎分明呀,怎麼就一點不懂事情的嚴重性呢?她歐陽青悠儘管身份地位都不怎麼樣,但也是堂堂堯國公主呀!
此舉,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宣戰!
如此不識好歹之人,何必再跟他們客氣呢?
當即,調遣三軍,攻城!百萬大軍全數出動,勢必要給你陽國一個教訓,誰叫你們這般目中無人!
百萬大軍壓境而來,如天降神兵,勢如破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僅消三日,便將他陽國之軍直逼王城。
恍如一夜之間,那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河山,已是血流成河,狼煙四起,斷壁殘垣,滿目瘡痍。欣欣向榮之景不再,縱使天邊飛過的鳥兒也忍不住嘶聲長號,為之哀鳴。
百姓流離失所,生無寧日,見此情形無不痛哭流涕,捶胸憤慨,誓報此仇!
現在哪裡是家?國就是家!
那些倖存的百姓紛紛逃進王城,這片僅存的陽國土地,便是他們最後的一方希望,誓與陽國共存亡!
然,讓歐陽昶曦等人驚訝的是,都攻到王城來了,那傳說中的陽國熔熔岩漿卻是至今未曾出現過。
為免落得個同歸於盡的結果,堯國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久久對質。現如今,就是這樣圍城耗著,也能讓你陽國滅亡!
發兵匆匆,來不及帶上歐陽落等人,歐陽昶曦這才得空,親自回去將歐陽落與歐陽簫筱從邊界處接了過來。
接歐陽落過來時必須的,現在對歐陽昶曦而言,只要一日不看見她,就心難安寧,總覺她又會逃走似的,即使是凶險的戰場也要帶她在身邊。而帶著歐陽簫筱則完全是順便,這丫頭硬是賴上了易霄,他也沒辦法。
這幾日,沒見到歐陽昶曦,暮落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和簫筱有吃有喝,有說有笑,好不快活。
簫筱向她講述了她和易霄之間的點點滴滴,說起時滿臉全是幸福。
他們因簫而結緣,是一段難得的佳話。
那次,她去睿王府,聞著西院裡傳來悅耳的簫聲,聽著像是在吹著《瑤落》,卻很是不連慣,斷斷續續的。一時好奇,她便循著這簫聲找了去,只見一白衣飄飄宛若仙人的男子,手持一柄玉簫,獨自對欖吹奏著。每次只是吹兩句,便又踱到石桌旁,瞥瞥那上面的曲譜,皺眉凝思,再又繼續吹奏。
簫筱不解,只一曲《瑤落》而已,為何吹得如此痛苦呢?遂上前一探究竟。
這一邁步,一上前,便開始了兩人的愛情佳話。
他原是剛從嵐郡前來投靠睿王的嵐郡太守易霄,暫住於王府之上。因著仰慕這《瑤落》之音已久,便尋了個王府的下人,弄來了這所謂的曲譜。可吹後才知,錯誤百出,哪會是那《瑤落》神曲?
所以才有了這絞盡腦汁吹簫,欲還原原音的一幕。
簫筱熱心助人,隨即便將這曲譜寫給了他。兩人相談甚歡,不多會兒,不僅這曲譜,就連那詞,那舞,《瑤落》由來,還有當日壽宴的盛況,全都告知對方。
這一來二往,便有了感情。兩人常常相約在月下吹簫暢談,你儂我儂!
一段因簫結緣,《瑤落》做媒的姻緣,就這樣成了。
本來和簫筱談得正歡的暮落突然見歐陽昶曦出現在眼前便瞬間暗了臉色,而歐陽簫筱卻是忙貼上前去,拐彎抹角地詢問著易霄的消息。
覺得煩人,歐陽昶曦直接回道:「我來接你們二人去軍營。」
還沒等簫筱歡喜地答應,暮落就冷冷拒絕:「我不去!」
「由不得你拒絕!」
簫筱見狀,忙上前周旋:「落兒,去嘛,在這兒呆著多無聊呀。」
暮落不理。
簫筱繼續不依不饒:「落兒,你不去,可就只剩你一個人在這兒,半夜害怕就沒人陪你了喲。」
「隨你便,總之,我不去!」
態度堅決,簫筱想要死皮賴臉湊上去都沒辦法。
這時,歐陽昶曦快步湊上前去,直逼視她,厲聲道:「你再說一句不去試試!」
那眸光之中有著她恐懼至極的東西,讓她不敢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