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倔強抬頭,冷眼直視,絲毫沒有畏懼。
她知道,即使再恨,他現在也不會動手殺她。既然最後注定會被他利用,然後再死在他手中。那麼,在活著的時候,一定要抓住所有可以能夠任性的機會,刁難於他,哪怕只是逞一時之強!
睥著陰霾的眸光走近,笑看著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在謀劃什麼嗎?不去可就沒機會了。」
暮落不理他的誘騙,悠然回著:「我才沒那麼笨跑去戰場湊熱鬧呢。我呀,要在家裡等著,等著你一個不小心葬身沙場的好消息。」
歐陽昶曦不怒反笑:「可惜,你永遠等不到這樣一天的。我告訴你,此戰必勝;而你,隨我出征,絲毫沒有選擇的餘地!」
卑鄙,既然沒選擇的餘地,為何還要來告訴她,直接帶走不就可以了嗎?難道一定要親眼看見她的痛苦與無奈才會痛快嗎?
歐陽昶曦,帶我去軍營,這是你自找的!
暮落主動湊近他,好意提醒他:「歐陽昶曦,女子可是不能進軍營的喲。你小心,我將你的三軍攪得烏煙瘴氣!」
陡然接近,暗香浮動,挑撥著他蠢蠢欲動的心。手指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以更加惑人的口吻輕言:「你若是敢,我奉陪到底!」
曖昧的姿勢,不懷好意的奸笑,直嚇得暮落倉皇逃出房內。
看著落荒而逃的暮落,歐陽昶曦壓抑地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任邪惡的笑在臉上暈開,越發燦爛。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
七日後,睿王歐陽昶曦率領堯國百萬大軍出征陽國,三軍祭酒,誓將陽國殲滅沙場,揚堯軍威。
氣勢磅礡,可歌可泣!
此次,不僅堯弘帝大派兵力,連歐陽昶曦也是分外重視,除了帶著沐飄凌和晏玄昱外,還帶走了剛歸降的易霄和精心培養的暗衛。很難不讓人揣測,這征陽背後的狐疑。
但悲哀的是,在這百萬大軍中,竟隱著一個孱弱女子!所有的莊重與威嚴,好像全被她玷污了。
毫無疑問,那女子便是被逼無奈隨軍出征的歐陽落,扮作的身份是為歐陽昶曦牽馬的小廝。如此眉清目秀或者說是帶著些許妖嬈的小伙子處在歐陽昶曦的身邊,饒是不認識歐陽落,稍微有點腦袋的士兵都會知道那是誰了。
不得不歎,紅顏禍水呀!
所以,那些鄙夷的目光紛紛向歐陽落投來,儘是不屑,卻也無可奈何!
暮落默默承受,歐陽昶曦卻是毫不在乎,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要向世上所有人宣告他的所有權,讓她歐陽落想逃都沒處可去!
由於有歐陽落的存在,大軍前進的速度很慢,經常停下來休息,每晚也是必定安營紮寨。一點都不像是去邊關打仗的,反倒像是去遊玩的。
所以,如此三日之後,軍內大將紛紛提出異議,這樣下去,恐怕一個月都到不了邊關了。到時,戰爭早已結束了。
歐陽昶曦也知事情的嚴重性,再加上玩弄的興致也散得差不多了,所以,第四日全軍早起趕路。
雖然只是步速比平日裡快了一點點,雖然她只是走著,雖然她沒有著厚重的盔甲。但是,這樣頂著炎炎烈日長途跋涉,怎能不累?
正午時,暮落就累得快虛脫了,大汗淋漓,走路上氣不接下氣,只求大軍能停下來休息會兒。
然,歐陽昶曦自始至終都沒有這種打算,傲然高居馬上,睥著她說:「你若是求我,我便載你一程。」
求你?!
你慢慢等著吧。若是求你能讓我休息一會兒,或者是給她弄匹馬來,她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但讓他們共乘一馬,他想都別想!
倔強固執的暮落決不屈服,拖著疲弱的身體邁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前行,硬是不理他,更不會去開口求他。
是的,我以前是求過,還求了不知多少次,可你不都是嗤之以鼻嗎?現在想讓我求你,門兒都沒有!
機會,已經都用完了。
暮落緊閉著牙門繃著腮幫子不讓自己有機會說話,屈服於他。她知道,現在的她,只要一有機會開口,必會忍不住去求他的。
但是,他休想!
看著她這般發狠,寧願折磨自己也不願求他,歐陽昶曦也怒了。硬是命令大軍加速趕路,即使烈日難耐,也絕不允許休息。
晏玄昱多次上前勸誡,讓三軍休息,但都被歐陽昶曦怒斥而歸。
軍令如山?
常年駐紮軍營的晏大將軍難道會不知道嗎?可是,軍令也不能被他這樣整呀!
誰不知,他這般只是因著在和歐陽落賭氣。只因歐陽落不屈服,他便要這般拖著整整百萬大軍。
這也太胡鬧了點吧。然,沒人敢吱聲。
大軍就這樣在毒辣的日頭下艱難地行進著,一次也沒休息過。漸漸的,日落西山,天陰了下來,士兵才稍微輕鬆了點。但,貌似歐陽昶曦壓根沒有安營紮寨的打算。
突然,大軍後方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頓時引起眾人的警覺。
「停止前行!」
眾士兵紛紛面露欣慰之色,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少頃,後方部隊的將領便乘馬前來快報,說是有士兵中暑暈厥了。
歐陽昶曦面帶怒色,不耐煩地說:「連這點累都受不了,還如何上戰場殺敵?留一人看護,其它人繼續前進!」
這話說的,好像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若不是因為他,至於成這樣嗎?
暮落在心中小聲嘀咕著,一遍又一遍罵著他。她知道這話是衝著她說的,但有必要這麼大聲嗎?耳朵裡到現在都還嗡嗡直響呢。
主帥發話,誰能不從?
而那將領卻是躊躇了,從未有過的現象。難道,他想為這百萬士兵以死請命嗎?
壯著膽子緩慢走到歐陽昶曦馬前,躬身小聲回道:「回王爺,經晏將軍驗證,那士兵是十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