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羅依喲——」
一聲響亮的吆喝突然響起,猶如天籟之音衝破雲霄而來,只驚得人們瞬間鴉雀無聲,循著那聲源望去。
原是歐陽昶曦也融入了這以歌傳情的活動中,正向著歐陽落而去。
「吾家有小妹喲,
十六一枝花,
只求一人心喲,
白首不相離;
窈窕俏佳人喲,
引君恣意憐,
吾妹心已許喲,
請君繞道行;
吾家有兒郎喲,
一心只許妹,
盼妹點頭諾喲,
攜手歸家去;
與妻共生死喲,
執手共偕老。
生生世世不相離,
死死生生同橋渡。」
歐陽昶曦就這樣一邊深情吟唱,一邊緩緩向對面坐在草地上的歐陽落走去,眾人紛紛讓道。一首簡短的歌,夾著他綿綿情意,載著他一生承諾,只願唱給心愛的人兒聽。
歌閉,正好走到歐陽落身前一步之處,虔誠的欠身伸手,邀她起身。
那日你質問我,既不能娶你,何必愛你?你雖然忘了,但我卻是深深銘記的。
如果這就是你在乎的,那麼,我許我的一生給你!
我歐陽昶曦必將娶你歐陽落為妻,一心只許你一人,摯愛一生,白首不相離!
他竟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不顧倫理,直言要娶歐陽落為妻,確實夠震撼人心,刻骨銘心的!
此等男兒,你還有何不滿的呢?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歐陽落,灼灼目光,沒有一個不是希望她答應的,包括那一直置身事外的慕晟熙。
暮落抬起頭,仰望著歐陽昶曦,一臉的淡定,竟是沒有半分半毫的感動。
掃視了一眼周圍眾人,看著那一臉的期待,不禁想笑。他若真是如此好的男兒,那你們嫁好了,何必等著我呢?再說,這些都是給歐陽落的,與她暮落何干?一個明知她身份,還如此大肆求愛的人,意欲何為?
等我回應是吧,我回你一首便是。
悠悠開口,道出心中千絲萬縷:
「哦也羅依喲——
對面的哥哥喲,
莫要將那懵懂的女兒騙呀;
懵懂的人兒心腸癡呀,
一生隨君死不休喲;
多情的男兒喲,
莫要把那生死的誓言許呀,
生死不由你呀,
白誤了那顆可憐的心喲;
單純的姑娘喲,
莫要將那花言巧語信呀,
男兒的嘴上摸了蜜的呀,
不知曾對多少姑娘說喲;
癡心的女子喲,
莫要向那薄情的男兒走呀;
薄情的人兒心腸冷呀,
放進滾水也是塊冰喲。」
直接,乾脆!
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面,置歐陽昶曦情面不顧,拒了他的曠世美意。不要怪她無情,這是他自找的。
休想用這些虛情假意的承諾來騙她!
歐陽昶曦一邊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儼然一即將暴怒的狂獅,稍一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聽到歐陽落如此直白的拒絕,眾人皆是嚇得不敢喘大氣,尤其是那慫恿歐陽昶曦的明子卿,真不知接下來會演變成何種情形?
見著他鐵青的臉,暮落剛有了些打擊得逞的竊喜,卻又見他突然咧嘴一笑,陰森冰冷,怪嚇人的。
彎身將暮落從地上拉起來,依舊是笑著對她道:「你可是說過,只要回了情歌,就是答應了?」
此語一出,眾人皆嘩然!或恍然大悟,或讚歎佩服。
暮落無辜,她何曾說過這話。但轉念一想那自己定的規矩,竟然真的是這樣,頓時語塞。
沒想到一時無聊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真是的。早知道就該緘口不言,不理他的。
歐陽昶曦欲帶她走,暮落掙扎,歐陽昶曦則過分的一手攬過她的肩,暗中架住她,一手與她十指相扣,作恩愛狀。
暮落知道,若再掙扎,以他此時無賴性子,必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所以就這樣呆著,一動不動。
二人就這樣立在眾人中央僵持著,誰也不敢上前來打擾。
或許是在歐陽昶曦的帶領下,明子卿竟然再次站起身,向歐陽青悠走去,站在她身前再次放聲唱起情歌:
「心愛的娘子喲,
莫要再生為夫的氣了,
為夫來真心把謙道喲;
心愛的娘子喲,
莫要再看人家耍恩愛了,
他們的情呀他們談喲;
心愛的娘子喲,
莫要再躲著為夫了,
為夫這就來將你帶走喲;
心愛的娘子喲,
莫要再羨慕人家恩愛了,
我們回房呀把情細細談喲。
……」
畢竟是和明蝶飄一家的,耍起性子來果然非比尋常。不知他是何時變得這般伶牙利嘴的,就這樣對著歐陽青悠不停地唱著,內容越來越勁爆,直惹得歐陽青悠一臉的紅暈,見不得人。
終於,或許是真的沒詞了,他才停止。這次,也不等歐陽青悠是否回應,在眾人還未反應之際,直接將歐陽青悠從地上抱起,走向城內!
獨留一個飄渺瀟灑的背影給身後眾人,帶給眾人的震撼遠超過前面數位!
不愧是豪放開放的陽國人,這樣也可以!
明子卿離開後,那原本僵持著的兩人也已不見了蹤影。原野依舊是歡聲笑語,蝶舞翩翩,卻是個人有著各人的心思。
隱隱中,彷彿有《瑤落》之音從天邊響起,若隱若現,暮落忙循著那聲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