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韶翊剛走不遠,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天鷹,急問:「何事?」
「雲淵傳來消息,說是齊山出了點小事,請您速速回山,具體何事沒說。」
「知道了,你且先領人回去,我稍後就到。另外,傳消息出去,說齊山閉門修橋,不問外事!」
「寨主,這是為何?」對這一突然舉動,沒人會不懷疑惑的。
「照做便是,緣由待我回去再說。」
事發突然,天鷹也沒再多問,別了君韶翊,帶著手下人匆匆趕回齊山。而他君韶翊呢?還有何事要幹?
君韶翊悄無聲息回到住所,沒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去找了歐陽昶曦。此刻,歐陽昶曦亦是未眠,一個人靜靜站在院落裡,遠看著精神恍惚的歐陽落從外歸來,進房睡下。
她去了何處?他不想過問,也無需過問,因為隨後而至的君韶翊給了他答案。
「不知君大寨主有何貴幹?」薄唇輕啟,道出毫無溫度的話語,只望他識相,自覺離開,不要來惹他。
「歐陽昶曦,我來言和,如何?」幽幽開口,說了個從未聽說的的笑話。
言和?可能嗎?
先用紫雲蠍咬傷了他,後又在嵐郡公然為敵,現在卻來說言和,說給誰聽呢?若是一句言和就能解決,那這天下還會有這麼多恩怨仇恨嗎?
「沒必要!」
他主動來言和,他就得笑臉迎合,握手言歡嗎?他歐陽昶曦何時需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了?他的好意,他壓根兒不屑!
「你歐陽昶曦難道就這麼點氣度嗎?明知是有人暗中設計挑撥,卻還是這樣放不下架子,心甘情願往圈套裡跳。」
「那你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人當猴耍!」
歐陽昶曦說的沒錯,他君韶翊不僅被人耍了,還不止一次。所以,他才會到主動到這兒來言和,誰知他會如此不識好歹。
罷了,罷了!本就不是真心想和他有什麼交情,管他怎麼做呢。
「歐陽昶曦,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本無心與你為敵,但你也不要來惹我。這次招惹上歐陽落,只是因為我與她表哥長得相像,與我無關。至於以後,只要你管好她,我自然不會去招惹她。」
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好言勸其和好,而是告訴他這樣一個事實,撇開與歐陽落的關係,解決與歐陽昶曦之間的恩怨。這世間本就不會太平,而他齊山不求稱王稱霸,只求安生立足便可。
聽了這樣一席話,歐陽昶曦貌似有所悟,卻還是冰冷地回了過去:「我的事不煩你費心!」
不論是他此刻出現在這裡,還是他說的這一番話,除了讓歐陽昶曦疑慮更深外,沒有其他作用。
歐陽落的怪異之處,他怎能不知?但會是他說的那樣簡單嗎?歐陽落何時有的這樣一個像君韶翊的表哥?即便真是暮落的,那麼這些必然也和他君韶翊脫不了干係。
古往今來,有多少表哥變作了情哥哥,他君韶翊難道不知嗎?而歐陽落與君韶翊兩人之間隱隱散發的曖昧,歐陽昶曦看的清清楚楚,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千絲萬縷,君韶翊僅憑這樣幾句話就能撇得乾乾淨淨嗎?沒這麼容易!
看著歐陽昶曦臉上蘊起的複雜神情,君韶翊自知他不會這般輕信他,也不想再多囉嗦,直接道:「我要說的就這麼多,行不行隨你!」順手從袖中掏出一小瓷瓶,扔給他,道:「這是解藥,當做我言和的誠意。至於其它,你自己派人一查便知!」
歐陽昶曦一把接過解藥,看著君韶翊飄然而去的背影,竟然開口說:「多謝你的好意!」
君韶翊真的沒想到歐陽昶曦竟會開口致謝,一瞬恍惚之後,淡淡開口:「留意歐陽落,她最近有些反常!」
「不勞你費心!」
確實是不必勞他費心,可是他費的心還少嗎?
第二日一早,君韶翊就向陽帝辭行,匆匆歸去了。同時,「齊山閉門修橋」的消息也在一時間傳開了,人心惶惶,唯恐那門從此一閉不開,也擔憂他們修完橋後又修路。
君韶翊簡單的一句話就這樣造成了整個天下的轟動,預感那些安寧的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復返了,災難即將來臨!
然,誰也不會料到,造成這一切的竟會是那一個小小的歐陽落!只因慕晟熙打了歐陽落的主意,君韶翊不惜為紅顏怒,置天下安寧不顧。
如此驚心動魄之舉,結果會是怎樣呢?
歐陽落不知她的良苦用心,一如既往地恨。慕晟熙不顧他的警告,我行我素,拉歐陽落進這江山爭鬥的陰謀中。
可悲!可恨!
可他君韶翊心甘情願!
另一方面,歐陽昶曦在聽了君韶翊昨晚那一席話後,不可能不有所作為。
無論君韶翊有何目的,但他的話卻是一點兒沒錯,他們倆遭人挑撥,相互爭鬥,如此下去遲早會出事。不是不該鬥,而是不願有人漁翁得利。而那漁翁,從君韶翊修橋不修路的這一舉動來看,顯而易見,是他景國慕晟熙。歐陽昶曦知道了,天下其他人也知道了。
戰爭一觸即發,誰也不可能閒著。不管是誰先動手,一旦觸動,便不會再停止,直到天下歸一!
所以,歐陽昶曦當務之急便是回國,先揪出那內奸,然後練兵籌謀,只待一朝金戈鐵馬,逐鹿天下!
這般簡單的道理,誰能不知?然,陽帝卻還是以「澤露慶典」為借口,留歐陽昶曦再多呆幾日。
那巫醫告訴陽帝,只要與歐陽落打好了關係,陽國的存活便還有幾分希望。無論對否,他都得一試。
而念及那「澤露慶典」,歐陽昶曦竟真的還答應了。不是因為他很閒,而是因為歐陽落會喜歡那般熱鬧的場面。
只有七日,不知會有何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