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肖月明和陸雨兒正詫異的張大嘴巴,注視著他們。肖星稀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昏暗了,為什麼,這個時候肖月明會出現。他一定聽到了吧,他一定知道了他們不是親兄妹,他會恨她的欺騙吧。
肖月明帶著陸雨兒走過來,他說:「星稀,原來竟是真的麼?」
「哥……」肖星稀無奈,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要怎麼和肖月明解釋。
肖月明卻是帶著淡淡的苦澀笑著說:「星稀,其實,我和你嫂子一早就知道了,小福一歲那年,我們就知道了,只是你沒有親口說,我們一直不知道那件事的真實性。」
肖月明說,那一年,他們決定要把房子重新裝修一下,收拾房子的時候,發現了那封信。是蘇悠蘭寫給肖星稀的信,當時陸雨兒就想拿著信去肖星稀,是肖月明拉住了她。他告訴陸雨兒,他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他不想失去肖星稀。
之前他和肖星稀之間有隔閡,他們的親情變得淡然,那段日子,他心裡煎熬得很。終於,他和肖星稀和好如初,這份親情來得不容易,他更珍惜。所以,他怎麼可能去問她,如果她證實了,他就真的失去這唯一的親人了。
他不想失去,因為他失去過,他明白箇中滋味。父母去世的時候,所有的人只注意到肖星稀,因為那時候她還小,而且馬上要參加高考了。可是沒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痛,因為他是哥哥,他要保護妹妹,所以他沒表現出來。
後來,陸雨兒家逼迫他,要他拿走父母留下的屬於肖星稀那份財產,他比誰都心痛。星稀是受害者,可是讓他把自己的妹妹趕出去,他難道不難受嗎,那是他呵護了十八年的妹妹。
為了這件事,他和陸雨兒吵過,鬧過,可是他只能妥協。他是個男人,陸雨兒那個時候懷孕,本來脾氣就不好,他得負起他該負的責任。可是對妹妹的責任呢,他很難兩全,要他選擇放棄妹妹,他多苦。
「哥,對不起,對不起。」肖星稀慟哭,她說:「我不是想欺騙你,只是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最後的親人,是我自私,我知道,是我自私,我一直都以自己為中心,沒考慮過你們的感受。」
「肖星稀……」於婷婷突然發覺自己說得過分了些,她是氣肖星稀,可是現如今看到她那樣痛苦的樣子,又覺得她更多的是無奈。
肖月明笑著說,「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不想失去你,我唯一的妹妹。」
文常歎氣,他說:「肖星稀,你沒錯,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太縱容你了,如果你還是要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人會怪你,我們還是會繼續縱容你的。」
葉瀾摟著肖星稀的手,緊了緊,他讓她緊緊的依偎著自己,他知道她現在需要力量。
陸雨兒笑著走過來,捧起肖星稀的臉,笑著說:「傻瓜,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妹子,看你臉色這麼蒼白,這些天都去哪了,一定是受苦了,回來就好了。」
「嫂子。」肖星稀再也不能說話了,她從葉瀾懷裡起來,撲進陸雨兒懷裡。
肖月明笑著把她拉起來,他說:「還哭呢,孩子都幾歲了,還哭。」
於婷婷看著這樣溫馨的場面,突然覺得眼睛酸酸的,她斜靠著文常的胸膛,哭了起來。
「老婆,你哭什麼?」文常覺得,女人就是水做的,莫名其妙的就哭了起來。
於婷婷瞪他一眼,說:「我就是感動,不可以嗎?」
「呃……」文常無語,他說:「可以,只是,你剛剛衝動打了人家肖星稀,我們,還是先走吧。」
文常看著葉瀾鐵青的臉色,他怕,不早點帶於婷婷走,葉瀾發飆,他只能跟葉瀾拚命了。
「走什麼走,我還沒問完話呢。」於婷婷完全沒發現葉瀾已經快黑出水了。她走到肖星稀面前,拉了拉她,問:「你怎麼突然一聲不吭的走了,你要還是活沒事,我還抽你。」
「對不起。」肖星稀已經平復了心情,她看著於婷婷說:「我知道害你們擔心,只是,我能不能,先吃飯,好餓。」
她竟然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於婷婷看著撲閃著大眼睛,沒辦法,只得讓她先去吃東西。
肖星稀吃過飯,就覺得全身都放鬆了,她很快就有了倦意和睏意,自己到房間去睡覺了。葉瀾看著睡熟的肖星稀,他心裡的矛盾更強烈了,看著她那樣安靜的睡著,他想暫時放下所有的煩惱。他躺在她身邊,緊緊的抱著她,她好像找到溫暖的依靠,在他胸口蹭了蹭,睡得更安穩了。
肖星稀醒來的時候,葉瀾睡得正香,他的呼吸綿長沉穩,很安心的感覺。肖星稀躺在他懷裡,細心的觀察他,他的臉瘦削了許多。她本來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龐,又害怕吵醒他,這些天,他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吧。
她輕聲起床,不忍吵醒她,悄悄的去了浴室。她沐浴出來後,看見他正斜倚在門口,看著她。她微笑,睡一覺,洗了澡,精神多了。
「我以為你又走了。」葉瀾說,他走進去,捧著她的頭髮,打開吹風,他說:「老是不吹頭髮,以後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
「怎麼會?」肖星稀笑著說:「你不是總能找到我嗎?」
葉瀾捧著她頭髮的手一抖,她的頭髮都從他手裡滑落了下來。他竟莫名的心慌,好似她從他手裡滑落一般恐懼。他愣了三秒,才重新執起她的秀髮,緩緩的為她吹乾。
肖星稀摸了摸被他吹乾的頭髮,笑著出去,把浴室讓給他。他卻一把將她拉住,順勢把她拉進懷裡,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好像有千般不捨,一點一點的攏緊,好像要把她嵌進他骨髓裡去。他因為勞累而變得瘦削的下巴,抵住她的頸握,讓她深刻的感覺到他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