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攤開手,聳聳肩說:「你是二十三,可是肖星稀也二十三了,明年生孩子,剛好。」文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語成讖,肖星稀的確來年生了個孩子,卻不是他們家的。
文常無奈的把睡衣丟給自己的老媽,說:「我懶得和你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外面做出一副雍容高雅的市長夫人的,喏,把睡衣遞給肖星稀一下,既然你那麼喜歡她。」
當肖星稀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文常就拿著冰塊,提著藥箱,扶著肖星稀去了客房。肖星稀很驚訝,文市長家沒有書房,倒是有一間客房。結果文常才告訴她,文市長從來不把工作帶回家,他認為家就是生活的地方,他要看書也去「圖書館」。所謂的「圖書館」就是文常的爺爺那裡,那裡有古今中外各種各樣的書,堪比一座圖書館。
文常幫肖星稀上好藥,肖星稀就提出自己敷腳,文常也和她爭,自己去洗澡回房間。文常回了房間,就拿了一塊枕頭,然後去了肖星稀的房間,打地鋪。他是怕肖星稀半夜有什麼事,腳不方便,他好幫忙,結果被他那個打了雞血的老媽誤會了。
「死孩子……」文夫人看見文常拿了枕頭去了客房,不滿的一邊罵,一邊走到文市長身邊去坐下。她見文市長疑惑的看著她,她說:「還說是朋友,人家肖星稀還傷著呢,他就抱著枕頭跑人房間去了,管管你兒子,哪有這麼猴急的?」
「你是不是想多了。」文市長無語了。
肖星稀看著文常在自己的床旁邊打起了地鋪,她說:「你有必要這樣嗎?」
「你要是晚上要上廁所什麼的,叫我一聲。」文常躺在地上,肖星稀躺在床上,兩個人都沒有睡意。文常,是因為他想不通一些事,而肖星稀,是因為她想著一些事。
「肖星稀,你為什麼會和葉瀾吵架?」文常看著天花板,輕聲問著。
肖星稀側過身子,看著文常,她說:「常兒,對不起,我是太自私了。」見文常也側過身子來看她,她說:「葉瀾拿走了我的戒指,答應我,我陪他參加了於睿的訂婚宴,就還給我。」她歎氣,說:「只是,越臨近會場,我就越想要逃,我知道我不能告訴葉瀾我怕,怕見到那一幕,他是不會允許我逃跑的。」肖星稀的眼睛在黑暗裡閃動著光芒,她說:「所以,自私如我,故意激怒了葉瀾,那個時候,車子剛剛開到江邊,我沒有想到,葉瀾會把那枚戒指扔進江中,我罵了葉瀾,然後自己走了,一路上,我都覺得自己的靈魂都丟了,才會搞得那樣狼狽,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還好,你只是扭傷了腳踝,葉……」文常突然不想說葉瀾手臂廢掉的事,他不想肖星稀因為愧疚去到葉瀾身邊,那樣,葉瀾只會被肖星稀傷得更重。
「也什麼?」肖星稀問。
「也不小心點。」文常淡淡的說,然後翻過身,背對肖星稀。文常不想說葉瀾的事,也不想說那枚戒指的事,他只說:「肖星稀,你不能這樣天真,留住那枚戒指就真的留住夢了嗎,夢終究是夢,你早就應該醒來,面對現實。」他說:「那我問你,如果於睿這次回來,不是為了訂婚呢,是為了見你,你還會和他重歸於好嗎?」
「不會。」肖星稀說得堅決,她說:「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所以呢,你留著那枚戒指的意義何在?」
肖星稀突然啞口無言,她還是那個怯懦的肖星稀,從來沒有因為於睿的離開改變過。這一年來的輕鬆自在和堅強都是偽裝,現如今,這層偽裝被撕破了,她又露出了本性。她擔心,軟弱,自卑,卻又拚命的想要保住自尊,偽裝堅強,她還是那個虛偽的肖星稀。原來,一直都沒有變過,一旦有人對她好,她就會認為他們理所應當承受她的壞脾氣。比如葉瀾,他是喜歡她,可是並不代表,她就可以那樣無情的傷害的他。肖星稀第一次絕對對葉瀾有了愧疚之情,但是,她還是那個骨子裡都裝著尊嚴的肖星稀,所以,她即便會愧疚,也不會想要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