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飛的妖嬈,卻沒有香氣,空氣無色無味。
突然——
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向了鬼星!
不,準確說是撲向了鬼星背後的那片空氣——她的手竟直直穿過了孩子的身體,從孩子身體的那一端抽出……
只見梳著兩個髮髻的孩童低垂著頭,柔軟的髮絲搭在腦頂,說不出的可愛,鬼星覺得這孩童竟然如此熟悉,甚至,她想要去觸摸一下這柔軟的發。
心裡這樣一想,她的手便緩緩伸出,這時,孩子掉頭就跑。她迷茫地看著孩童穿過自己,跑向另一端去,停在半空的手也忘了收回來。
「大人,大人,您為什麼老師看著這把琴?」
「大人,大人,那位站在亭子邊的少年是誰?長的好俊,他好像在看著我們……」
「大人,大人,您為何不說話?」
「大人……大人……」
聲音離她很近,卻又像隔著千山萬水。
濃霧中,那坐在草坪上的纖長身影從琴前站起,那孩童則撲到了那纖長身影的身上。
之後……之後……
場面一片混亂,漫天的桃花化成了雪花,紛紛落在了鬼星的指尖,飛快的融化。
似乎過了好久好久,耳畔中傳來一聲淺淺的笑意:「醒了。」
鬼星緩緩睜開眼,眼前是修寒俊朗的容顏,和奶娘忍俊不禁的表情。她一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長廊中睡過去了。昨晚什麼時候睡的?奶娘從未見過你累成那樣。」鬼苒用手探了探鬼星的額頭,動作輕緩地將鬼星從床上扶起。
鬼星皺起眉,在長廊睡著了?她明明是被人打昏了,為什麼那人卻並不帶走她?而是將她留在那裡?她鬼星素來沒有結仇,為何卻有人打昏她?
但是面對奶娘溫和的眼睛,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修寒倒是冷著臉看著自己,神情帶點捉摸不透,接著他說道:「既然醒了便和我回去吧。」
「不要。」聽到回去兩字,鬼星還真的不想回去了,誰叫他不讓她知道丐幫的事情,她才不要跟他回去。
「回去。」修寒的語氣帶了點強硬,「今天你不能在這裡留宿。」
「為什麼?」鬼星仰著頭也強勢地回道。
見這兩人頗有一副火藥味,鬼苒不適時地笑出聲來,頓時鬼星轉過頭用委屈的眼神看她,只見鬼苒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鬼星的額頭,笑著說道:「你也是個女孩子,成天待在妓院成什麼氣候,我看還是隨修寒回去吧。跑到我這裡看我我倒是欣慰,可別教丐幫的長老和你叔叔擔心了。」
從小鬼星就很聽鬼苒的話,她一直認為鬼苒對她有恩情,雖然不是親娘,但鬼星卻極其聽鬼苒的話。在這會,她自然不敢反駁什麼,只是有點遺憾。
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玩,便要走了,都怪那個奇怪的夢!
回去時修寒很「好心」地背著她,施輕攻飛回了丐幫。
一進門,大堂被打造得可謂是金壁輝煌,一改常態的糟蹋。奇怪的是,大堂沒有一個人。
修寒似乎知道鬼星的疑惑,為她解釋道:「弟子都在後院做準備,今晚……會有許多人來的。但是你不許出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修寒冷著臉將她哄回了房間後在她門後說道,「如果你真覺得好玩今晚跑出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後果你自己負。」
關上門,修寒靠著門幽幽歎了一口氣,寒冷的眸子望向天邊漸漸黯淡下來的雲彩,喃喃道:「要來的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要來的,終會來,亦是改變不了,逃不了的。
所以,鬼星,今夜不要出來,千萬,不能出來。
——空曠的走廊
修寒看著迎面走來的三長老,恭謹的衝他頷首。
此刻的三長老佈滿皺紋蒼老的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他停下腳步,於修寒對視。過了良久,他開口道:「大長老已經出關了。」
「是。」
「這一次可能會選出眾弟子裡最優秀的繼承他的長老之位,修寒,或許其他弟子沒有察覺出來,但是我知道你的能力……不要讓我失望。」三長老拍了拍修寒的肩膀,與他擦肩而過。
修寒站在原地,過了良久,在三長老腳步聲消失後,他才側了身看向身後,神色淡漠。